“跪下,学声狗叫,这果子就给你吃。”一个小太监满脸嘚瑟,居高临下地看着乖乖跪在地上的小澹台烬。
叶冰裳化作他身边的兰安姑姑,厉声训斥这些不懂尊卑的太监宫女,“放肆,殿下贵为皇子岂容你们作贱。”可惜这训斥并没有效果,太监宫女们嬉笑离去,嘴里喊着,“生而克母,天生孽种,陛下巴不得他死呢,哈哈哈。”
叶冰裳叹气,扶起幼年澹台烬,替他拍去尘土,小澹台烬没有理会,蹦跶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果子,塞入口中。
“哎!还没洗呢,吃了会拉肚子的。”叶冰裳去抢,小孩子手快,果子已经咬了大半,叶冰裳无奈,将剩下的果子用帕子擦净,递给澹台烬。
一旁的莹心怔愣,好似在思索什么,叶冰裳注意到,“莹心,怎么了?别发呆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发呆的‘莹心’回神,叶冰裳与‘澹台烬’已经走远,匆忙跟上,回到院内。
破败萧条,杂草丛生,寂若死灰,“好歹是亲生孩子,怎么舍得将他遗弃在这种地方?”叶冰裳自以为很小声地嘀咕,一旁的‘莹心’却听得清楚,开口解释,“姑姑忘了,小殿下出生那日,公主死于难产,所以陛下才。。”
‘莹心’话语未尽,但叶冰裳已知晓余下之意。
叶冰裳不再多言,蹲下仰视小澹台烬,温声细语,“殿下,您是主子,应当是他们敬畏您,往后可不能这样了。”
小孩疑惑,乌黑的大眼看着叶冰裳,“可是他们给我果子吃。”说罢低头继续吃未吃完的果子。
兰安姑姑该生气了,说他不懂得自尊,‘莹心’心想。
但是并没有,叶冰裳抚摸孩子的脑袋,“日子过的很苦对吧,阿烬别怕,我来了,以后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吃饱穿暖。”
‘莹心’听到那声阿烬,心中激动,是他的阿裳,身体却由不得自己掌控,仿佛有根无形的丝线束缚着他,只能按着莹心该有的举止行动。
澹台烬就像一个旁观者,他看着叶冰裳领着幼年的自己打扫庭院的杂草,夏日炎炎,三人衣服几乎湿透,晶莹的汗水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坑,但他内心觉得很充实,只要能跟阿裳在一起,做什么他都愿意。
他们打捞出井底的淤泥和废弃物,将井壁上的水草清净,保证水井干净。
叶冰裳又到花房用身上的饰品换来了种子,她理出一块空地,将种子播种在地里,每日辛勤浇灌,除草犁地。
虽然离吃饱穿暖还差的远,但到底是不需要像之前那般靠人施舍度日,叶冰裳平日里喜爱读书,她就将自己读过的书用最简洁明了的话语教给小澹台烬,最起码让他理解礼义廉耻,识文断字。
日子虽艰苦却温馨,可突然有一日,叶冰裳在冷宫内怎么也找不到小澹台,连莹心也不知去向,她心情十分烦躁,有一种脱离掌控的烦闷,她在皇宫里四处寻找。
叶冰裳一路问一路找,走到了御花园,她看到一具小小的尸体漂浮在湖中,莹心站在岸边,面色癫狂。
叶冰裳疾步上前,抓住‘莹心’的双臂,痴狂地问她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莹心’微笑,替她理顺乱发,看着她因失去爱人而疯狂怒吼,浑身颤抖不止。
“阿裳别怕,是我,我才是阿烬,梦境该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家。”梦境开始崩塌碎裂,幼年澹台烬的尸体、御花园、四周的景象都在消散。
澹台烬抱起力竭的叶冰裳,额头相抵,心脏欢快跳动谱写出轻快愉悦的乐章,每个节拍都彰显着主人的喜悦,他的阿裳原来这么在乎他,如今这般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澹台烬最后看一眼湖中即将消散的尸体,眼神冷漠。谁都不能抢走阿裳,即便是过去的自己也不行,他的阿裳只能属于现在的澹台烬,生生世世都要陪伴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