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默默捂住清辞的嘴,顺便给她嘴里塞块糖,“乖乖吃糖,别给冉遗气死了……”
清辞尝着嘴里的甜味,眼里满是笑意,顺从的点点头。
卓翼宸轻咳一声,决定先放过冉遗,转而看向赵远舟,“你帮他做这些,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远舟叹了口气,一副委屈的看向文潇,“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我是为了白泽令。”
所有人闻言均是一愣。
冉遗恨恨得瞪了一眼清辞,开口解释道,“有些梦,会让你想起被遗忘的过去。朱厌的确托我让你做这样的梦。”
文潇回忆起刚刚在梦中那团撞进她额头的白光,喃喃道,“我刚刚梦里看见的那些……是真的吗?”
冉遗回答道,“是真的。”
文潇神情复杂地看着赵远舟,“所以你是想让冉遗用梦境帮助我想起白泽令的下落?”
赵远舟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是梦境,是你的记忆。或许是当时经历的刺激太大,你选择了遗忘。你刚刚在梦中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师父的确将白泽令传给了我,我额上也确实形成了白泽印记……”
文潇的手指不自觉抚摸了下自己眉间,既然她继承了白泽令,那她体内为何没有白泽神力?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赵远舟,那你答应我的呢?她的自由呢?”冉遗看向赵远舟问道。
赵远舟抬起手指,靠近唇边,轻声念咒,“幻。”
一具惨白的尸体漂浮在水面,赵远舟看向湖面,“明日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齐小姐已经被水鬼所杀。她自由了。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冉遗眼中不自觉泛起泪花,轻声对赵远舟道了声谢谢。
卓翼宸看着冉遗,“既然你已认罪,那就伏法,跟我回缉妖司吧。”
冉遗沉默不语。
“有人来了!”赵远舟说道。
众人向屋外看去,一艘小船缓缓靠岸,船头站着一个女子,正是齐小姐。
卓翼宸与文潇对视一眼,齐小姐被他们带走后一直藏在藏卷馆里。她是怎么逃出缉妖司的?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清辞微一挑眉,松开文潇,缓步靠近赵远舟,一手按在他身后,压低声音,“别动,给你压制戾气,你一会儿可有的忙呢……”
赵远舟心思微动,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齐小姐,暗自警惕……
齐小姐的船靠了岸,她忙从船上下来拉住冉遗。自见到齐小姐后,冉遗的表情便变得柔软。他像一只闯祸后怕被责怪的小兽,将头偏开,垂眸,不敢看齐小姐的眼睛。
齐小姐却握紧了冉遗的手,“我都知道了,清辞姑娘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可是,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众人皆是转头看向清辞,清辞摸了摸鼻子,“我只告诉了她冉遗的所作所为,她有知道的权利。”
冉遗不可置信地抬头,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我杀了这么多人,你真的不觉得我是个怪物?”
齐小姐抚上冉遗的脸,眼里似有泪花闪过,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管你人是妖,所做何为,我们没世不渝,盟定终身。”
冉遗连忙握住齐小姐的手,喜极而泣,“好。我们一起回大荒,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天之树,海之滨。”
冉遗没想过她会这么说,但只要她这么说了,那他就要为了她去对抗所有阻碍他们的人,比如眼前这群缉妖司的人,冉遗的目光变得决绝。
赵远舟说道,“你费尽心机逃了出来,为何还要想回去?”
以大荒如今的情况,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齐小姐看了眼众人,视线落在冉遗身上,“人们说,畜生一辈子都在寻找一个能吃饱安睡的屋檐,而只有人,会想着落叶归根。”
冉遗接过话,“以前我陪着她看了很多书,写了很多字,却依然不明白什么是乡愁,既然是愁,为何那么多人还要追逐它,现在我懂了……”
冉遗看了眼其他人,落在齐小姐身上的目光温柔缠倦,“它像一根有韧劲儿的绳子,你走得越远,乡愁越是拉着你,等你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它会轻轻地拉住你,就像有人温柔地拉住你的袖子,告诉你,该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