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安这边,长久以来他们苦苦寻觅的身影终于重现眼前,竟是他自己主动归来。众人原本已近乎绝望,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地寻找他,而此刻,这份意外的重逢让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太子的长发轻拂过脸颊,遮掩了半边面容,只留下深邃的眼眸映照着前方的道路。他缓步朝着皇宫深处行去,并非为了觐见天子,而是决心寻找明玉失踪之时留下的种种线索与记录。
他漠视了皇上激动的情绪,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手中的资料,并在心底细细翻检着往昔的记忆。然而,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比对中,一个细微却至关重要的疑点悄然浮现。
“我记得之前提到他的时候我连他失踪的事都不知道,怎么又,死亡……”
这件事的问题太大了,在被李弈芩囚禁的时候,偷听过他和别人的对话,他们好像因为一个人吵了一架,还说什么,凤凰,实验……
“乐秋水!”他把这几个词串联在一块就想到了她,她的凤凰血脉是被注射的,但想着想着发现一个人好像不在了:“楚夏澜呢?”
“我在这。”
见太子因未见到他的身影而生出疑虑,询问出口。待得知他安然无恙后,便未再多言。
“我找你,有事。”
“说。”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一句轻柔的话语在他耳畔悄然响起,令他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夏澜,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在惊恐的驱使下,乐秋水猛地推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她们惊讶。
乐秋水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不禁伸手轻掩朱唇,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感自心底翻涌而上。
里面是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孩子,大部分连尸体都不完整,旁边是手术用品,每把手术刀上都沾着血,这里不像手术室,虽然有药物,但也就仅仅一个瓶子而已,里面装的更像是血。
正当此时,一阵掌声从背后响起,乐秋水的状况似乎愈发恶化。夜星儿只得独自面对眼前的局面,与那未知的对手形成剑拔弩张之势。
他没有急着出手,反而平静的和夜星儿聊了起来:“我知道你恨我,但,她,你应该考虑一下现在的处境。”
“有什么要考虑的?我妈妈呢!”
仿佛卸下了长久背负的重担,他轻轻褪去了身上的斗篷。面对这一幕,乐秋水心头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却又谈不上绝望。凝视着眼前人那不再隐藏的面容,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悄然萦绕在她的心头。
夜星儿对他失望:“你接受伪装又能怎么样,父亲。”
“孩子舍不得对亲人动手,我和你对峙过不少次,你也没有一次出手过,还有你选择相信亲人还是一个外人?”
话音刚落,他便拔出刀锋直指乐秋水。危急关头,夜星儿毫不迟疑地出手阻拦,一击精准而有力。尽管如此,那人看向乐秋水的目光中依旧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感慨。
“你冷静的可怕啊,刀子在你眼前你也不慌张,你是算定她一定会救你的吗?”
乐秋水嘴角轻扬,一抹微笑浮现,她毫不退缩,眼中闪烁着坚定之光,直面挑衅。
“至少我有那个胆子赌,不像你,准备了两下,看来你自己都不确定她会不会阻止你。”
稍微一低头,乐秋水一只手紧紧握着另一把刀的刀刃,血随着手缓缓滴落下来。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方才那瞬息之间根本来不及组织反击。若选择诉诸法律,则又难免会有迟滞的空档。而他们手中无任何兵器,倘若她动用法力,亦有足够的时机予以应对。因此,他同样选择了最为迅捷的手段。
与众不同的是,他首先操控了一柄利刃,这一动作毫无迟滞。他并未作出任何赌注,因为倘若真要孤注一掷依靠夜星儿的选择,便不会事先另备一刃作为后手。
怀着无比的勇气与决绝,她选择了放手一搏。她深信着夜星儿,这份信任如此坚定,以至于即便面对生死一线的瞬间,她也未曾动摇。若非如此,方才那致命的一击定会触及动脉;而倘若她试图阻挡那一剑,另一剑则会毫不留情地贯穿她的咽喉。
可以说,在那一瞬间,她的生死全部掌控在了夜星儿那,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接下那一刀后敢挑衅他。
此刻,他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倘若动用法术,她们二人恐怕真的难以取胜。只见乐秋水已被对方一击命中,夜星儿见状正欲上前相助。
“不用,毕竟,你父亲背叛了他,他也不会放过他的,你说是吧,师傅。”
他微微一怔,身后那人伸手轻按在他的肩头,低沉而坚定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我不会放过他。”
这句话显然是针对乐秋水而发,她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彻底赢得了这场较量,令他败北。他的所作所为不仅落入了上司的眼中,更让他陷入了迷茫,甚至都不敢确定在关键时刻,自己的女儿究竟会选择站在哪一方。
乐秋水亦随之轻轻鼓掌,那掌声清脆而意味深长。当初初遇之时,他便是以这般淡然的掌声作为开场。如今她已然胜出,这份掌声背后,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挑战与挑衅呢?
待他们离去不久,洛安的人马方才缓缓抵达,夏澜亦在其间。目光交汇的一瞬,她也不能有愧疚感,但终究没有表现出来。
“不用你管!”乐秋水都没让他说话,直接甩下一句。
她直接走开,在外面,她一个人坐在那边闷闷不乐。
“你做的还真够绝。”明玉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是挑衅还是夸赞。
乐秋水沉默不语,她也不好受,说出那句话也不是她自愿的。
“反正来都来了,我带你看看你的“家”吧。”
她转头看向他,是疑惑还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