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哈利根本判断不出来自己现在在哪,德拉科也不在他身边,这让他几乎是立刻警觉了起来。
远处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那声音仿佛神明的低语,诱惑着哈利一步又一步向前走去。微风拂过,身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哈利几乎是有些神经质地环顾着周遭的环境,下意识地又朝前迈出一步,却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动作微顿,哈利低下头去看,却只看到了一片白色的雾。他紧紧皱着眉头,不甘心地蹲下身去,试图拨开那些迷雾。
终于,他看清楚了刚刚绊住他的东西——那是一具尸体。哈利右手食指微微颤抖,视线死死盯着尸体身上的霍格沃茨校袍,不敢向上移动分毫。
那是塞德里克·迪戈里。不知为何,哈利忽然感觉眼睛有些痛,于是他干脆闭上了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双眼的刺痛感终于消失。哈利试探着睁开双眼,却发现那片白雾早已消散了。
尸体,全是尸体。地面上是一具又一具尸体,哈利跪坐在地上,嘴唇轻轻颤抖着,却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尸体消失了。一道温柔的女声轻轻唤他,“哈利?”哈利立刻抬起头——他认得这个声音,那是他的妈妈,莉莉·波特。
红发的莉莉站在不远处,詹姆就在他身边。哈利茫然地站起身,细细看去——塞德里克,小天狼星,莱姆斯,唐克斯,斯内普教授,弗雷德,邓布利多教授。。。他们都在那儿,都挂着温和的笑意在向他招手。
哈利难以控制地向他们走去,扑进母亲的怀抱里。莉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在大战中死去的亲友们也在旁边语带笑意地说着什么。
“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陪我们吧,哈利,亲爱的,我们很孤单。”莉莉温柔的声音再次传入哈利的耳畔,他茫然地抬起头,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喃喃自语着,“留在这儿?”
“对啊,留下来吧,哈利。”塞德里克笑了笑,“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不,我当然想你们!”哈利连忙否认道。“留下来吧,小叉子,我和你爸爸还有你的卢平教授都在这儿呢,不是吗?”小天狼星笑着开口了。哈利看见自己的父亲在笑着冲他招手,就连卢平教授也点了点头。
“留下来吧,哈利,我的孩子,你受苦了啊。”邓布利多苍老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哈利有些不知所措了,耳畔萦绕着不同音色的“留下来吧”。
“波特!!波特,你怎么了?!波特,你醒醒!!该死的——格兰杰,他昏迷了!”
哈利皱起眉,似乎对这个熟悉却突兀的声音很困惑,“你是谁?”
“圣人波特,你快点儿醒过来!听到没有!!”
圣人波特?哈利唇边的笑容僵住了——那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这里是假的,他们都已经去世了,他们都是假的,我得醒过来,我得赶紧醒过来!
梦境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点,一个一个躁动起来。‘莉莉’扑上来,死死掐住哈利的脖子,“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呢?你应该知道没有你我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吧?!你应该知道没有你我的婚姻生活本应该是幸福的吧?你怎么能在害死了我们之后还这么自私啊,哈利·波特!!”
‘小天狼星’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尖声叫喊着,“我是你的教父啊!!我是你的教父,如果不是你的狂妄自大,如果不是你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怎么会死在神秘事物司?是你害死了我,哈利·波特!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弗雷德’站在莉莉旁边,哈利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冷漠的神情,“你才是那个应该打败伏地魔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帮助你,我怎么会死?你还和我的弟弟是最好的朋友呢,你就是这样对待好友的?你害死了他的哥哥,哈利·波特!你害死了我!!”
“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我的!!”“我对你很失望,你让我的死白费了,波特。”“你害死我了,不是因为你,我本应该幸福的!”“是你,都是你!!”
“哈利·波特!!快点醒醒!哈利·波特!”
猛地睁开双眼,哈利撞进德拉科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而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恐慌。哈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将衬衣打湿。他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才发现自己此刻正靠在德拉科怀里。
“我、我怎么了?”哈利声音沙哑地问。德拉科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对着通讯器说,“他醒了,格兰杰,没什么事了。”
顿了顿,德拉科难得轻声地对哈利说,“我们登上了去霍格沃茨的火车,摄魂怪来了,敲开了我们的车厢门,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就晕倒了,一直在流汗,怎么也醒不过来。”
哈利舒了一口气,慢慢坐直了身体,“我没事,马尔福,刚刚谢谢你了。”
德拉科皱着眉,“波特,你确定你真的——”
“我确定,我想我很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马尔福。”哈利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并飞快地转移了话题,“这不重要了,我们还有多久到霍格沃茨?赫敏又给我们安排了什么假身份?”
德拉科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顺着对方的话回答了,“马上就到了。我是德里·普赛,魔药学的助教;你是阿德里安·克劳狄斯,黑魔法防御课的助教。”
哈利似乎从那场噩梦里缓过来了,他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罗恩起的名字,是吗?”
德拉科冷哼一声,“毕竟是巨怪韦斯莱,你还能指望些什么呢?”哈利笑着摇摇头,“那不重要了,总之——我们要回霍格沃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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