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肆和寒鸦柒走在无峰的走廊里,仿佛在闲聊。
“这次任务是你的魅带队。”寒鸦柒看着寒鸦肆。
寒鸦肆挑眉,有些炫耀的意味在里面,“是啊,怎么?拜托我的魅照顾你的魅和魑?”
“是啊。”寒鸦柒痞痞地笑着,抱了抱拳。
寒鸦肆耸肩,很无奈,“我说不管用,得看你的魅,合不合我家魅的心意了。”
寒鸦柒看着寒鸦肆远去的背影,还是打算启用那个计划。
寒鸦肆说完也不看寒鸦柒的表情,转身就走,准备回去带着云为衫去梨溪镇,而另一边宋流云已经进入江陵城宋氏镖局。
这宋家对于幺女很是宠爱,而且投靠了无峰后,舍不得女儿去无峰,便对于无峰在江陵做事整一眼闭一只眼不说,只要是涉及宋氏镖局的范畴,全部给无峰开绿灯,宋家父兄行事谨慎,早在宋家幺女五年前就拘束着不让出门,无峰的人早早就和他们通知会有人代替他们家嫁女。
宋流云在宋家换好新娘的嫁衣,喜服明艳,衬地宋流云红唇齿白。
宋流云站在镜子面前打量着自己,在无峰日子太久,一成不变的黑色,她不喜欢,她喜欢除了黑色以外所有的颜色。
今日不是阿姐给她梳发,宋流云有些不习惯,她揉了揉脸,想着上辈子那个活泼开朗的自己,一点一点地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镜子中的少女她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深邃,仿佛能透视人心,又像一池秋水,悠然深邃。鼻梁高挺,优雅如鹤,为她的面容增添了一丝庄重与高贵。樱桃般的嘴,娇嫩欲滴,时而轻轻上翘,时而凝视思索,让人心动不已。
去往春天的路,注定要走过漫长寒冬,寒鸦也可以飞往春天。
*
宫门选婚,大喜之日,那些花舫都是新娘们的嫁船,由远及近纷纷驶来。
夜色渐渐浓稠,两岸灯火闪烁、摇曳,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水面上还多了很多装扮着红绸彩灯的花舫,灯笼晃晃地飘荡着,灯笼下面坠着随风而动的绣幡。
宋流云坐在其中一艘花舫,她双手放置于膝头,盖头的花穗随着行船摇摆,她看不见去路,只能任凭船头的船夫撑着船,往码头前进,亦如摇摆不定的未来。
她期待着和阿姐另一种身份见面,能够并肩作战当细作的刺激和兴奋,又对于未知未来的紧张,还有一些欣喜,说不定可以适当摸鱼睡懒觉了呢。
“无情便能分析利弊,无爱就不会心生怜悯,情只会是负累……”宋流云轻轻呢喃着,这是无峰刺客的行为准则,她闭了闭眼睛,心里默默算计着如何能够利益最大化,突然脑海里一道身影闪过,少年穿着银白刺绣修身长衣,脸上有着一抹得意的笑意。
自两年前宫门那次不算美好的初见,宫远徵的身影夜夜入梦,宋流云对他的执念与日俱增。
都说缘分没用尽的时候,会用梦来还,想来也是孽缘。
不知道宫远徵会不会记得自己。
应该会记得,毕竟自己可是直接给了宫门一个大嘴巴子的打脸呢。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出她来,如果没有,没关系,她不是真的要做新娘,她要将宫门的屋顶掀翻,她要借助宫门……
猎手不会爱上他的猎物。
宫远徵听说宫子羽那个没脑子的蠢货想要去救要被杀的新娘们,就已经有一些迫不及待想要做些什么,放下手里的药材向外快步走去,不知为何,突然会有一点心跳加快。
*
终于花舫停了下来,感觉靠岸了,宋流云盖头一晃,始终无法看到外面的情景,直到一只细白的手伸来,示意要牵她下船。
宋流云伸出十指蔻丹,扶了上去,眼睛盯着红色绣鞋的脚面,高高的台阶在她的脚下延伸,一路向上。
所有新娘子整齐地排着队列,由宫门的侍女牵引着,陆陆续续往上走。
突然周围异常安静,宋流云听到一个新娘的尖叫声,伸手将盖头掀了起来,盖头上的话穗子轻扫过她的脸颊,显得她的脸颊愈发雪白,须臾之间,她如寒冰一般的面容已经转变为不谙世事少女,而脸上已经被害怕恐慌的神色占据着。
宋流云看着周围站满了身穿甲胄得侍卫,手里拿着弓箭过准所有的新娘,她佯装有些害怕,捂住嘴巴,眼睛已经蓄上了眼泪,慌张地看着周围,脑子飞速运转,眼睛向上一瞟,发现高耸的山崖上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身穿黑衣,披着毛色鲜亮的大氅,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高大挺拔的侍卫,手背上有一枚绿玉。
微凉的风从江面上吹来,将新娘的发髻吹乱,就连喜庆的装饰,也被风吹散,这风声里有着弓弦拉满的声音,也有少女凄厉的叫声,很快就能看见一个个鲜红的身影陆续昏倒在地。
宋流云在昏倒前已经猜出来一切,只怕无峰刺客混入新娘的消息被泄露,但是宫门可不是无峰……而且如果将新娘全部杀了,只怕宫门在江湖再无立足之地,以后宫门娶妻都只有无峰提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