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峰深处。
宋流云跟着寒鸦肆马不停蹄赶回无峰,被他带到首领室。
这里幽暗、静谧。
室内有一面半圆弧状的墙壁,墙壁上凿着数个佛龛一样的洞口,洞口面前都竖着一面用绢纸做成的屏风,让人难以一窥其内究竟。
此时,佛龛一样的洞口透过火光的照射,不再是漆黑一片,里面分别坐着人。洞口竖着的绢纸屏风上,印着男女老少的各色投影,但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难以打量身形与样貌。
正中的佛龛里也端坐着一个人影,许是穿着披风的缘故,看起来身量更高壮些。
在正中首领左边的一个人开口,“你就是寒鸦肆负责训练接应,位阶魑阶习得息肌之术的人,任务可有完成。”
宋流云上前单膝跪地,浑身是血,将手伸进衣领,从胸口拿出一个药瓶,“属下不负大人的期许,完成任务。”
一个黑影将宋流云手里的药瓶拿走,递给正中央首领的手里,不过一会儿,正中央的人站起身,缓缓走到宋流云面前。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冰冷刺骨,含有一丝杀意与试探。
宋流云听到此,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人的衣角,整个人好像都兴奋起来,眼里都是对无峰忠心的狂热和毫不掩饰的野心,“属下的命是无峰给的,这一身本事也是无峰给的,属下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无峰给予的。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属下的身心都属于无峰。这次任务无论属下最终是活着还是死,都必须要对无峰有用。在被带回无峰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誓死守护无峰。”
宋流云话刚刚说完,气血汹涌,呕出一口血。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少女身形微晃动,可以看得出受了很大的内伤。
点竹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哦?”
“属下这次进入宫门,除了偷取百草萃之外,还发现宫门内徵宫宫主宫远徵将可医治百病,使人起死回生的出云重莲成功养活一颗。研制出一种名为冬虫草,可以让人像寒冬中沉眠的昆虫一样抑制呼吸,血色全无,接近假死。他们还研制出了一种让人麻醉的止痛之药,醉见血。”
说着宋流云拿出画好的部分宫门地图以及暗岗暗哨,将至纸用双手托起放在头顶上空,感受到图纸被接过后,“属下进入宫门时间太多,宫门人这三日一直在追杀属下,一直躲避,所以才画出一点。另一个任务关于无名,是属下无能。最后属下还顺手把宫门的医馆烧了。”
点竹看着跪在下首的宋流云,“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三日,属下一找到机会就想逃,终于让属下抓到一个可乘之机。宫门大门高耸在一面陡峭的山崖之上,大门前是四通八达的水域,而水域两侧就可以通向旧尘山谷。于是夜里属下通过山崖上的高塔判断位置,用直接跳和轻功下来都太过明显,属下手脚并用从山崖上一点一点下来的。”
“行了起来吧,没有找到无名下落,但是又搜集到这么多线索,将功补过,但是你的能力确实有资格当上魅,拿着吧。”
宋流云欣喜地接过黑铁锻造,上有“魅”字的令牌。
*
“哥,那个无峰刺客她跑了。”宫远徵声音有些低,满脸不服气,“不能就这么算了,无峰是把宫门当作是他家后花园吗,想来来,想走走?”
角宫里,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传来,只见可怜的茶盏已经四肢分离地躺在宫尚角房间里的墨池里。
宫尚角脸色晦暗,“那不然呢,难不成你想跑到无峰的地盘把那个刺客抓回来,任凭你处置不成?”
宫远徵急了,“哥!难不成就让那个刺客就这样跑了?”
“人已经跑了,你还想怎么样?”宫尚角冷冷地反问。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宫尚角看着弟弟胸口起伏,气呼呼的样子,微微一笑,“好了,执刃和少主都没有把那个滑不溜湫的刺客抓到手,更别说你了。”
宫远徵垂眸,冷哼,“不会再有下次了。如果让我再遇到她,我一定要让她做我的药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公子,徵公子。”宫尚角的绿玉侍卫金复这时走进来行礼,“这个是在羽宫厨房的一个灶台下捡到的,看起来像是宫外之物。”
宫远徵将东西接过,细细打量,“哥,这个——”
宫尚角接过话,“应该是那个无峰刺客的。”
宫远徵不知道想到什么,将东西塞进随身小壶里。
一只狗尾巴草编织的小狗躺在宫远徵随身携带的小壶里。
后山月宫。
“你听说吗?”
“什么?有关于前山的?”
“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从前几天开始,月公子每天呆呆坐在栈桥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今天更吓人,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只云雀,落在月公子肩膀,月公子就神神叨叨地和那只云雀说着话,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