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磊似乎是被吓到了,呆愣在原地。直到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抓住了那个灰色的影子。
那是肖杨的手。
江磊……肖杨?
肖杨把手中的东西抖了抖,将它送到众人眼前。
肖杨哝。
他手中,赫然是一片窗帘。但这更平添几分诡异,阳台附近怎么会有教室里的窗帘?
男学生难道…这里有我们都看不见的教室?
女学生快别说了!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江磊拎着那片窗帘抖了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阳台门再次“吱呀”一声。
这次江磊不怕了,上去一把抓住门把手,却没能把门推开。
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卡住,最多只能打开一点,再想开只能用蛮力。江磊心一横,一脚踹了上去。
啪嚓——
女学生什么东西?!
男学生玻璃碎了的声音?谁踢碎了什么?
是江磊。他这一脚把那门上本就摇摇晃晃不结实的门玻璃踹了下来,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渣。
但门终归是开了。江磊看向阳台,瞳孔紧缩。
阳台上,数不过来的白色窗帘悬空般停在空中,在夜风的作用下徐徐飞扬。
江磊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女学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男学生哪里来的这么多窗帘?!
但肖杨却似乎完全不介意一般,走上前去。
江磊肖杨!
女学生我们…我们要不走吧?
男学生好…快走吧快走吧。
江磊你们?!
江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些人,最后决定冲上前去拦住肖杨。
江磊你——
肖杨你看。
肖杨打开了不知道哪里淘来的老旧手电筒,一束光从肖杨手中射向天空,也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阳台护网上,被人扯出一条结实的线,那些窗帘便挂在那上面,很明显就是特地用来晾衣服的。
江磊看了看肖杨,又看了看那些窗帘,有些好气,又有点好笑。
江磊这,这也太…
肖杨所以我说,这世界上没有鬼。
肖杨的眼睛亮晶晶的,江磊不自觉笑了笑。然而,当他回过头发现那些学生真的全都走了一个不留的时候,笑容马上消失了。
江磊…唉。
江磊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兀自叹气。肖杨眼神复杂,默默收了手电筒。
肖杨我们…回去吧。
江磊嗯。
一路无言。江磊在校门口告别了肖杨,沉默地走回家。
家中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人。江磊无心询问,灯也没开,把书包随手扔在地上。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但江磊仍然很不舒服。夜风习习,吹着江磊房间中的窗帘飘荡。
江磊…噗。
江磊又回想起肖杨一脸正义打开手电筒给他看那窗帘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模样,不禁好笑。
笑完了,房间里再次归于沉寂。
第二天上学时,昨天那个“会飞的白鬼其实是晾在外面的窗帘”的说法早已传开,学校给出的解释是“阳台门被卡住,窗帘忘记收了”。
江磊听他们讨论的兴致勃勃,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了自己座位。
肖杨…你怎么了?
江磊什么怎么了?
江磊刚坐下,一脸莫名其妙。肖杨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磊…?
肖杨用一种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目光让他觉得不太舒服。
肖杨我问的是你手怎么了。
江磊什么手?
江磊低头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伤口,他却完全不知情。
江磊…奥,昨天踹门的时候玻璃碎了,应该是那时候划的吧。
肖杨你当时没发现?
江磊可能是太害怕了,没注意到疼。哈哈。
他本是开玩笑,肖杨的神态却不似玩笑。江磊便也敛了神色。
肖杨这么深的伤口,那门不知道多久没被人清理过了,你怎么不处理一下?
江磊这有什么…又死不了。
江磊嘟囔的声音似乎让肖杨更不爽了,但江磊实在不清楚肖杨在不爽个什么劲儿,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江磊我自己生病了会自己看医生,不用你操心。
肖杨皱着眉,死盯了一会儿江磊。那眼神实在太怪异,让江磊不自觉地别开眼睛。
他印象中的肖杨,那个死板中二又唠叨的路人甲学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