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纯微微抬眸,看着对方不声不响就要离开的身影,没有提醒任何人,就这样看着他朝着格雷大峡谷的方向离去。
而其他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布莱克打断,他的自尊不允许让他接受其他人的施舍,可他的内心深处,却渴望有人来救他。
不管是利用木木大祭司也好,还是利用赛小息他们也罢,都逃不过他内心深处的一个词,那就是谴责。
也许会有人问他,既然自己骨子里是不是不允许让他接受其他人的施舍,那为何利用就可以?
可这是两码事,就是因为知道这是两码事,雷纯才没有打算插手。
因为她想要看看,在他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他到底还需不需要维持他那骨子里带着的凉薄。
她不知道在这样重伤未愈的情况下,他能坚持多久,但她明白,像他们这种人,总是会在自己在意的人的面前,维持着他们那点用金钱都无法挽回的自尊或者是颜面。
可能是人活的时间长了吧,总爱想些有的没的,但对于他们来说,同情心这种东西,他们早就没有了。
或许曾经是,但现在,他们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毕竟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况且,在宇宙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人性可言,甚至连人心都是可怖的。
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他选择螳臂当车,也不愿跟他们同行。
地面的阴冷逐步侵袭着他的肺腑,直到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身体向前倾时,左右摇摆不定,膝盖顿时一软,整个灵就像是被风筝扯断的线,瞬间脱力,半跪在地上。
然后双腿因神经性反应弹跳到地面上,而体内的阴冷则愈发抑制不住,连带着他的声带也有些受损,含糊其词的说着不要让对方担心的话。
微弱的声音,就像是秋风萧瑟时,凋零的落叶,在空中摇摇欲坠。
“不用管我,我布莱克还没有那么弱”。
他半跪在地面上,垂下的发丝遮挡着他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唇色尽褪,泛着青紫色的脉络,瘆人不说,还有种说不出的诡艳。
就像是病中恶鬼,急色的状态。
正所谓,食色性也,不管是什么物种,都会有这种需求。
当然,这很正常。
但像布莱克这种正人君子,很难想象他急色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但绝对不是一个精灵该有的生命体征。
身体温度都低于零下五十摄氏度了,很难想象如果是人类的话,会怎样存活。
但对精灵来说,只是体温有些异常,其他的倒还好。
现在能稳定下来,也得多亏了他的身体素质和属性上的压制。
否则,作为黑暗之神的制造者,威斯克也不用那么警惕不是?
“闭嘴吧你”。
看着他病弱的样子,雷纯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然后从发间抽出银簪,挑重点的穴位挨个刺进去,缓缓扭捻旋转,将里面的毒血全都逼出体内。
白色绣着金边梅花的手帕掉落在流血的指尖上,青紫色的血迹在她的手帕上洇湿,晕染着这块手帕,但与之不同的是这方手帕还能吸食他手上的血气。
这也是这方手帕跟在她身边时间长的缘故,再加上被师父他老人家施了术法,自然也能抵挡住这所谓的血气。
血气一旦挡住,他们的行踪还可以藏得再隐秘一些,起码不会那么快暴露他们的身为和位置。
但布莱克身上的气味,一时半会是遮不掉的,所以他们只能加快速度,让他好好疗伤了。
“想当显眼包没当够是吧?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好好养伤,结果你看看你现在这德行,说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乞丐,我估计都有人信”。
“还有,你觉得你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除了我还有谁看?赛小息和他的队友吗?他们可不会心疼你”。
“他们只是觉得你太过固执,不想要他们帮忙而已,至于卡修斯,人家先前是你救的,如今他又救了你一命,也算是扯平了”。
“现在呢,人家还能帮你,还不是看在你先前不止救了他一次的份上,不然他还能跟你一个陌生灵有什么关系”?
“等报完恩,人家该进的义务也尽到了,倒时候,你们可就无缘喽”。
为了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决定是多么错误,她也只能往死里说,不然,她指不定还要给她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但说着说着,又不免感觉唏嘘。
要是两家父母还在的话,她和布莱克这会估计连孩子都有了。
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所以你在逞强之前,能不能先看看你自己的身体,人都是有极限的,更何况是你这样的精灵呢?”
“还是你以为你跟其他精灵一样,细胞有自我修复功能?不用休息就能自我修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