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大祭司话里话外虽全是抱怨,但她也知道木木大祭司并无恶意,于是,她便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到时候再顺顺他的毛。
以免把他逼急了,进退无门啊。
孤立无援的滋味并不好受,这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所以在她得知布莱克为了所谓的报仇,投靠威斯克。
她第一时间是气的,但后来想明白了,也就不再计较,反而有些担心他了。
威斯克说话算不算数,她不知道,但绝对是睚眦必报的精灵。
即便是她父亲,也不得不与之为伍,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未必如她父亲所愿,倒是为他灵做了嫁衣。
雷纯简短的几句话,便彻底将木木大祭司的不满消磨殆尽,不是他非要跟小辈置气,而是这小辈有时候是真的不听劝,若他不假意同她置气,那她岂不是还得再算计他几次?
这次能同意,也是亏了布莱克这孩子的福,不然他打死也要再被坑钱,好好同这孩子说道说道。
算计灵是不对的,更何况算计的还是她的长辈。
然而木木大祭司不知道的是,从她被雷老爷子带在身边的时候,她的人生就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小年纪,便要学会察言观色,与人相处时,如非必要,她是不会选择见血的,否则,她定是要被这群人给拿捏的。
更别说,雷纯什么都肯吃,就是不肯吃亏,所以如果有人算计她,她定是要将这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出去。
但这样,太过残忍。
她还是乖乖让这些人见见血吧。
这样,也算是不负爷爷的期许。
兵不血刃,才是她该学习的东西。
有时候,杀人不见血,才算是学到了这些贵族的精髓。
可惜,她宁愿自己手上沾点血,也不愿假手于他人。
她想,某灵也是一样的。
薄雾夜袭,为仲夏的夜平添几分意想不到的阴冷。
月华被雾气柔和地遮着,星星因此变得隐晦,难觅其踪。
仰望苍穹之时,那夜色并非纯粹的黑,而是蕴含着深邃的蓝黑色中透出几点无垠的广袤,似乎能容纳百川,却又能包容万物。
实属难得的景象。
可雷纯却没空欣赏,她必须得回去,否则布莱克那边根本不好交差。
在这片天幕红尘之中,一朵血云悄然而至,如同暗夜中的一抹艳色,雷纯无端遐想,甚至还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黯夜地穴。
依旧是几缕微弱的残灯,甚至微弱的光线在她走后,依旧是晃荡不安,让人惴惴不安。
墙面腻子脱粉起鼓,乳胶依旧是漆黑泛黄,唯一好点的便是没有水渍。
至于这残破的泥墙,跟她走时没什么区别,想必这里的精灵,应该都对布莱克有意见。
否则,好说歹说也是前同事,买卖不在,情义可还在啊。
他们跟布莱克又没有仇,顶多平日里有点小摩擦,但也罪不至死不是?
“索兰特呢?他在哪”?
“好着呢,有木木大祭司照看着,不知道有多自在”。
雷纯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而坐,随即挑起布莱克腰间几缕发丝,脸色有点不自然道。
她千里迢迢跑到木木大祭司的居所,就是为了将他救出去。
他倒好,不关心她也就算了,竟然连谢谢也没有,说出口的话更是伤人,他知道索兰特对他来说很重要,但他也不能因此忽视她啊?
是她不够好看还是不够吸引他?
还是她为他做的让他感到恶心?又或者是人家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她一厢情愿?
但不管是哪种,雷纯都接受不了。
在明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下,雷纯却还是固执地想着布莱克不会这样。
更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是吗?
说好的要相依为命呢?
说好的要替母亲照顾好她呢?
布莱克,你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对不对?
但她知道他们是无法回到从前的,如果事情真如威斯克所说的那样,只怕他会恨死她。
但如果事情不如威斯克所说的那样,甚至有了反转,只怕他会更恨自己,甚至于更恨威斯克。
恨他被奸人所蒙蔽,恨他因威斯克陷她于不义。
不管是哪种,都够威斯克喝一壶的。
“抱歉,是我太着急,忽略了你的感受”。
“阿娩,你知道的,索兰特于我而言,跟你一样重要,但他绝对不会越过你去,你才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亲人,也是妻子,只是布莱克不愿她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