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做什么”?
布莱克轻扯起唇角,似乎是想在她面前逞强,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时此刻苟延残喘的样子。
可惜为时已晚,她还是知道了。
“威斯克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灵,别怪我没提醒你”。
“别到时候,又要我哄”。
某人继续逞强,嘴硬道。
说起阿娩啊,就不得不提起她三岁抓着木木大祭司不放的糗事,当时,他就觉得阿娩这小家伙有爱撒谎的潜质,如今只怕更甚。
说起来可能也没人相信,小时候的阿娩特别调皮,不仅如此,还爱捣蛋,人小鬼大的时候,还爱给你到处惹事,发现对方被自己抓疼了的时候,就哭着说是他干的。
现在想想,当时的阿娩,还蛮好笑的。
明明是她自己抓着木木大祭司的蘑菇头不放,却硬赖在他身上,还好当时木木大祭司并没有过多责怪他,不然,他还真要替她背黑锅了呢。
用他小时候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那时候的阿娩,小小的一只,很可爱。
不像现在,一点就炸。
“怕啊,但知道怕就能不来了吗?你我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过,比起我,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明知道威斯克什么德行,还敢只身前往”。
“真是好气魄啊,夜魔之神”。
她微微挑眉,撇了撇嘴的同时,故意拉长了音调,其促狭之意,哪里是刮目相看,倒像是冷嘲热讽,挖苦对方的同时,还不忘给对方难堪。
反正他经常给对方难堪,有时候甚至还将对方怼到话都说不利索的地步。
现在,她还是往轻了说的。
这才哪到哪啊。
“怎么?以为自己有通天的本事,然后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还真是吾辈楷模啊,令我等敬仰”。
说到这,雷纯微微停顿了一番,然后没好气道。
说真的,她也不想来。
若不是威斯克那废核水,拿父亲和迪恩来威胁她,她也不会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不得不被他拿捏。
只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布莱克而已,反正少一个也会少,多一个也不会多,倒不如,先跟他打好关系,借此机会,顺藤摸瓜。
不然,她又怎么会知道威斯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她还是选择放手赌一把,赌赢了,相安无事,赌输了,也没关系,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所幸,布莱克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哪敢,如今你在我面前,我可是要好好照照镜子的,不然,还真配不上你”。
他轻笑着,身体似乎是有些不稳,微微摇晃间,嘴唇如同被冬日霜雪吹满头的海棠花瓣般,白玉微瑕,任人摆布。
看着他身体不适却隐忍的样子,雷纯还未来得及说些不着调的话,便被他身边的淤青和血紫色的淤痕惊到,甚至还将远在邪灵圣殿的威斯克给骂的狗血淋头。
这烂抹布,还真是烂抹布。
下手竟然这么恨,布莱克现在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她是不是还得谢谢他?
谢谢他不杀之恩?
除非,她脑子有病。
不然,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是啊是啊,配不上我”。
“不过事在灵为,我相信,你会杀死他的”。
他背靠石墙,喉咙倏地涌出一股腥甜,紧接着,唇角慢慢溢出一缕殷红的血迹,沿着唇角缓慢下滑,最终滴落在地面之上,激起一片微小的尘土。
融进土里之时,凄绝之意更甚。
“阿娩,我不小了”。
“啊是是是,你不小了”。
雷纯敷衍道。
她利落地划破了自己的胳膊,血滴在冷白的肌肤上,揉进他的血液,就像是破败的花束糅杂着斑驳的油画在里头,让人按捺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凄楚动人之时,更是海棠花花瓣垂落之时,鲜血撒落,仿佛要将那些不为人知的海棠花的花瓣抚平。
花瓣的边缘那淡淡的粉色,在烛光的映照下,羞煞了瓣尖的那一抹淡淡的红晕,更像是明珠生晕,美玉盈华。
而布莱克左手,此时正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结果却因为雷纯的动作狠狠地撕裂开来,露出里面泛着幽幽血光的粉色血肉,缭绕不绝。
“你还真是狠啊”。
“说撕就撕,一点也不给灵准备”。
布莱克咬着牙道。
“嫌疼啊,忍着”。
雷纯按压着他的左手,看着他明明疼得厉害,却死活也说不出口的模样,不免下手重了些,甚至还有点想嘲笑他。
但她依旧不痛不痒地怼了他几句,让他转移注意力道。
“谁叫你不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