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山洞,光线若隐若现,显得异常幽暗,湿漉漉的石壁让人行走时倍感湿滑,险些晃出人命,被带到沟里去。
山道本就不利于行走,更何况是这样湿滑的路面,若不是她熟悉这里的地形,不用艾里逊和佐格带路,她也不会独自一人来此。
结果谁能料到,如今这地面比往日还要滑溜些许,行走时极为不便不说,还险些将她带到沟里去。
真不知道艾里逊和佐格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如果有迪恩的话,倒是容易带过来,直接让萨格罗斯踹他们两脚不就行了。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可名状的生物在悄然蠕动,细微的声响在石壁四周反复碰壁,造成让人心神不宁的假象,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然而,这些对雷纯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小时候,她和布莱克经常贪玩,时不时的就会来这里捉弄对方。
以捉弄对方为乐趣,但也有拿捏不好分寸的时候,时常会搞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也不包括找他父亲告状这一项。
反正,用布莱克父亲的话来说,那就是吵架大王,然而抛开这些不谈,他们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他们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但也会因为对方而着想,体谅对方。
可能,这就是青梅竹马吧。
粉红色的墙壁在柔和的灯光映衬下,窗外的风雨却如同乱人心弦的曲谱,持续不断地扰乱着雷纯的视线,使得这本就显得与众不同的芭比粉房间更加娇弱。
看得雷纯有点想砸这里的东西,甚至还想把在屋外守着的艾里逊和佐格扔出去。
她没想到威斯克的品味堪忧也就算了,怎么艾里逊和佐格这俩的品味也如此的堪忧,粉红色墙壁也就算了,还给窗帘也整成粉红色。
怎么着?是想满足他们的少女心是吧?
她当初,怎么就没觉得这俩品味这么堪忧,甚至还觉得迪恩手底下教出来的,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她收回这个看法。
粉红色的窗帘几乎遮住了大部分窗户,只有细微的光线从缝隙中偷偷溜出来,空气中凝固着香甜咸香的气味,仿佛被这诱人的气味勾得她胃里翻江倒海,似曾相识的感觉瞬间飘然而至。
“威斯克,你如今也是上得了台面的灵,为何总是在我身后鬼鬼祟祟”?
雷纯蹙着眉,微微扭头道。
“以前,你偷偷摸摸的是因为什么我不想猜,也懒得追究,可如今你得偿所愿,为何还要如此”?
“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雷纯向来不喜欢威斯克身上的味道,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沾染了女人脂粉香,却还要在见她之前喷点幽兰香,在她身边晃悠。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毛病,竟在她面前装腔作势,把自己伪造得像个受害者,然后反过来将灵杀死,这不是他经常做的事吗?
如今倒是连装都不装了。
“这欧比有欧比的规矩,我可不敢在大小姐面前造次,至于我能上得了台面,不过是因为您的父亲怜惜,如今才能站在你面前”。
“这对大小姐而言,不是很清楚嘛,我若是因此让您和雷总,产生隔阂,那可就罪过了”。
他斜睨着她,语气淡淡的,狭长的桃花眸,猩红的眼眸倒映着清冷的月色,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讥笑的姿态倒是营造出遮天蔽日的效果,让雷纯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想把她弄死,毕竟他之前做的不就很好嘛。
取她的血,拆她的骨,制成傀儡,然后再捉草系精灵为她疗伤,反反复复,直到她身上没有他想要的,他才会放过她。
只要是她身上有的,他都会去做。
因此,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威斯克这张自以为是的嘴脸,她感到恶心。
披着人皮有什么用?不还是阴沟里的老鼠吗?
迟早会翻车的,不是吗?
“牙尖嘴利”。
雷纯拢了拢自己耳间的垂发道。
“多谢大小姐夸奖”。
威斯克皮笑肉不笑道。
她厌恶他又如何,他要的只是她的心而已,他可不在乎她愿不愿意,他只在乎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还是只在乎当初那个小崽子。
“夸奖不敢当,只要别来烦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然,迪恩若是知道,怕是我们的合约都要作废了呢”。
“不过,我想,若是高高在上的你,应该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虽然这只是我的看法,但最终结果不还是要看迪恩嘛”。
“他可是我父亲最看重的人”。
是人,而非机。
雷隼有多看重迪恩,便不言而喻了。
这让威斯克从中嗅出几分轻慢的意味,似乎在她眼里,他竟是连迪恩都比不过。
“大小姐,说笑了”。
“邪灵与欧比的合作,乃是众望所归,我怎么会因为个灵的私欲,而对大小姐做什么呢”。
“还是说……大小姐希望我这样”。
他喉咙间溢出低沉可怖的笑声,试图激起雷纯的情绪。
可惜,他失算了。
情爱这东西,一旦沾染,便半点不由人,竟惹得他也跟着被动了些。
还真让人出乎意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