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识玉不顾旁人的话语,她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关心的问道:“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温郜从地上爬起,腿肚子还吓得乱颤,他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亭亭玉立的温识玉,眼神宛如看着一大块闪闪发光的银子,道:“爹爹没事。”
温识玉不放心的又打量了一番,看是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问道:“爹,咱家这么穷,你要怎么还债啊?”
温郜看着温识玉,这眼神不像看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像看买卖的物品一般,道:“放心吧,爹爹我自然有法子。不用两天就能还上债。”
秋风瑟瑟,夜晚更是寒凉。窗外的月光洒进屋子,屋子里面尚且明亮了几分。
屋子里,温识玉被堵上嘴捆绑住手脚扔在稻草堆上,与她一起被用麻绳绑起来的,还有几个身穿粗布,头发干枯的女人,似乎都跟她差不多大。
温郜冲着面前肥头大耳的人低声叫喊道:“我养这么大,怎么才给五两银子?再多给点儿,十两成不?”
温识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有些无法接受,原来父亲说的很快就还上竟然是要卖了她。温识玉瞪大了双眼,她想要说话,费力的扯着嗓子,却因为嘴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定好五两就是五两,你还买不买了?不买别耽误老娘做生意!”这人白了温郜一眼,道。
温郜赶忙拉住她,陪着笑脸道:“卖卖卖,当然卖。”
不过两三句交谈,温识玉就被卖给了这人,温识玉同其他人一起被粗鲁的拖上车。而在上车之前,她抬头看向她那好赌的父亲,就见父亲的眼神中只有闪闪发光的银子,眼底的贪婪之色几乎凝成实体,眼神半点没有分给她的意思。
她看着父亲,身子如坠冰窟。平日里手艺过人,会刺绣会制衣的她,如今却连身上带着的银针都没有力气再拿起来穿针引线了。
这一晚,温识玉跟其他人挤在笼车里。笼车不大,几个人挤在里面必须缩成一团才行.笼车并不高,个子高些的,还得低点头才行。
这一晚,其他人小声抽泣,没有睡着。只有温识玉一人,不知是因为连续熬夜身子骨早已疲惫不堪,还是先前被卖的事情令她无法接受。只觉眼睛一闭一睁,天就蒙蒙亮了。
昨日一夜微动,醒来之时温识玉便立马感觉腰酸背痛。笼车还停靠在原本的地方未动,等天色大亮之后,才缓缓开始行驶。
车轮子开始缓缓转动,一个女孩绷不住了,哭的梨花带雨的问道:“呜呜呜,我们会被拉去哪里啊?”
温识玉并不应声,旁人也不应声,有些认命了,有些跟着这女孩一起哭啼。温识玉抓着身上带着的银针,那是她母亲传给她的,也是她刺绣制衣不可或缺的家伙事。她记得娘亲死前说的话,不论发生什么,也不能埋没了自己的手艺。她暗暗发誓,纵使沦为奴籍,也要不忘初心,不能让本事埋没在奴籍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