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堂的事杜长史心知掺和不下,与其等着被人‘请’出去落个没眼色的标签,他选择自己把自己拎出去。
杨盈情绪起起伏伏一时平静不下,她离开任如意也没多待,她跟在杨盈身后说道着什么。
三人一走给六道堂空下交谈地方。
远观不觉有压迫感,近了不一样,六道堂的人一个赛一个高,往那这么一坐从身高就开始碾压人了。
宁远舟富有压迫感,一双眼狭长冷冽。
于十三一身白衣看着是儒雅公子,其实当中最数他sao的五颜六色,时亥若没偷听还真能被骗过去。
钱昭白面书生,情绪波动大了眼眶红红的。你问时亥怎么知道?钱昭现在就眼眶红彤彤的,面上看着冷淡平静,实则面冷心热。
元禄不必多说,其中时亥与他见面次数最多,乐观活泼的小朋友一枚,又是他们之中最受偏爱的那个。因生病,他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属他会捕捉别人情绪。
最后一位孙朗,孙朗这人淳朴,不太懂谋略的赤诚之人。
几位各有各的特点,却也有共通点。
皆肤色白皙,统都有白面公子之说。
时亥手握成拳抵在唇上轻笑:“怎么没人开口?”
他们不是不开口,是真当惊喜砸过来的时候语无伦次了,谁不知道六道堂宠着之中最小。
被偏爱的元禄先扔个炸弹:“头儿,老大…老先生说可以让我先试一试…”
“不行!”
宁远舟当机立断。
元禄一看大家态度慢慢低下头。
也不难知道为什么结果如此,就和宠了许久的孩子突然有一天拽回一个乞丐说这他另一半没什么区别。
长辈不得一致给乞丐踢出去。
时亥持杯饮茶。
既然没给踢出去并上茶伺候,看架势需他们证实他真有救治元禄的能力,再去说什么他们难有二心。
“那就让人试试老夫水平够不够。”
“如何?”
时亥茶杯一放,眉眼弯弯。
老者给人的感觉很难去描述出来,春风也好柔水也罢,唯温柔而含有力量的温度身处一处,没人不会为其感染而平复下来。
宁远舟盯盯的注视老者,他拉凳起身,六道堂其余人一同起身,时亥不动声色就看着他们对他拱手做礼。
“前辈叨扰了。”
时亥轻轻颔首。
比试说不上简单,也谈不上难。
无非是对症笔试。
六道堂中懂医的唯有钱昭,钱昭不吹自己医术如何高超,也绝不是平平无名之辈,看他给元禄配‘糖丸’就能看出——手法熟稔。
心疾的药向来不好配,注意药性又要注意病人心脉是否承受的住,对配药寒性、热性以及用量要求极高。
钱昭把脉多久,时亥是他时间的两倍有余;问病几时,时亥又是两倍有余;等钱昭配药快结束,时亥才开始不紧不慢抓药材。
老者面若老态,身体岣嵝,行动不便。
宁远舟老者见过不少,总觉得哪儿不对,体态莫名有种刻意感,不知是不是感觉有所偏差。
于十三低声:“你说他是不是敌人派来嚯嚯咱们的?”
宁远舟眼睑微敛,是与不是得试上一试:“且看着。”
“倘若害人…”
没说后半段,于十三慵懒劲儿已消失,他视线给人不轻不重的懒散感,不用宁远舟动手,他自会先行了结那人。
相较起内功、武术亦或者时亥现所有学会的能力,医术永远是学的最棒最好的,他啊可小时就开始支摊救人了啊。
断病因,思解法,抓药材。
怎么可能慢到如此。
还不是宁远舟眼精,不能装太过又不能装太浅,时亥把控度只好折中折中,一折中还是慢了点,弄得时亥也不舒服。
“结束。”
孙朗此时轮到说一句。
时亥压着尾巴配好药方弄成药丸。
钱昭朝他拱手,时亥回了一个。
双方之间以礼画上句号。
时亥手垫帕子捏住药丸,药丸是钱昭的成果,他们对换药,彼此查看彼此成果,最后点评。
没办法,宁远舟他们不懂医。
元禄病人当的无趣,没他什么戏份早早小跑到宁远舟身旁,嘀嘀咕咕:“头儿,先生会赢的!”
宁远舟觅去一眼:“胳膊肘往外拐。”
于十三气笑,扇子合上,手持扇柄往人脑袋敲:“你小子。”
视觉效果上用力了,其实不轻不重就那么搭了一下而已,于十三哪儿真舍得教训小孩,真要说谁有错,那肯定是老者给自家孩子灌迷魂汤了。
元禄捂住脑袋,眼中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