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只是普通的一句评价却在林鹤心中激起千层浪,以为自己的主权地位已经是板上钉钉,恰好此时看到叶言澈的身影出现在温辞身后。
林鹤唇角一勾,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得意微笑,一把拉住温辞白嫩的手,顺势往后一倒两个人齐齐跌倒在地上。
酒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音,杯中如墨的汁水似一块焦烂的破布黏在地上。
叶言澈看到前面的动静立刻跑上前来,就见温辞已经起身蹲在一边,而林鹤则是一如既往地爱哭,脸涨得通红不停的抽噎。
“你为什么推我!澈哥!他推我!我手都被划伤了,好疼啊!”林鹤贼喊捉贼,捧着自己的手像往常一样朝着叶言澈撒娇。
只是这一次叶言澈并没有直接去扶他,但是当叶言澈看向温辞那边时,温辞早已经利索地站起来了,正在指挥着店员过来清扫玻璃残渣。
在这样的对比下,反而是林鹤显得娇气不识礼数了。
温辞面色有些难看,他不怕闹事的客人,但是林鹤三番五次地做法明显是挑衅!
在叶言澈把人拉起来以后,店员很迅速的收拾起地下的残渣。
“等一下,把手套带上,把碎玻璃装到布袋里再丢,小心点。”
温辞递过一副厚的清洁手套给保洁,免得保洁收拾的时候划伤了手。
“清扫的时候带着手套,尤其是你们打扫一些污垢的时候,一些清洁药水对人体皮肤有伤害,你们健康公司才能发展的好,知道吗?”
“是,是谢谢小温总。”
保洁听了这一句话,他还从来没见过哪家公司对他们这种公司编外人士这么上心,于是迅速带上了手套,满眼感动的蹲下身去,超有干劲地打扫起来。
温辞含笑轻点了一下头,随后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两人,林鹤依靠在叶言澈怀里抽噎,嘴巴嗫嚅着,似乎在朝叶言澈说小话。
温辞并不在意他朝叶言澈说了些什么,只是朝两人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和丝丝气恼,毕竟今天是他国内这家新的正事开业的第一天。
“言澈哥,他没事吧?”
温辞一眼扫向叶言澈,眼神里是叶言澈之前从未见过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感到陌生。
“阿辞,你…”
叶言澈声音带了些不确定,看了眼怀里的林鹤,又重新看向温辞。
温辞自然察觉到了叶言澈的举动,也知道刚刚林鹤是故意而为之,虽然温辞身边不像林鹤一样有人保护,但是温辞这么些年的风雨也让他学会了坚强与独立。
“呵,言澈哥觉的是我推的吗?”
这种土掉渣的争宠手段,要是叶言澈都看不出来,那也只能是他眼神不好,温辞也不想多废口舌。
加上温辞对早上叶言澈把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送人的事情还是有些恼,现在的口气自然也算不上太好。
“澈哥!就是他推的我。”
林鹤一听温辞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生怕叶言澈知道事情真相,于是立刻反驳道。
叶言澈当然不是瞎的,他当然知道温辞从不屑于做这些事情,而且这些年林鹤在他身边的所作所为叶言澈还是有耳闻的。
而且此时温辞的语气,虽然他们已经几年没见,但是也是知道温辞这会是忍着脾气。
“我知道。”
叶言澈这一句话含糊不清,但是接在林鹤话后,就像是默认了林鹤的话。
林鹤一听到这话就立刻朝叶言澈身上倒上去,满脸得意地瞥了温辞一眼。
温辞冷笑一声,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也没再留给叶言澈一个眼神直接径直地从两人身边走过。
身上被墨汁浸湿的衣服贴在温辞的身上,冰冰凉凉还散发着丝丝腥臭,让温辞闻地很难受,此时此刻也只想大步地去自己办公室换身衣服冲洗一下。
等温辞站在浴室的水龙头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居然被林鹤刻意地用玻璃碎渣划一道略深的伤口。
伤口被热水淋过,丝丝麻麻像是细针扎入身体的痛感传来疼的温辞不由地皱眉,倒抽了一口凉气。
但让温辞更凉的,是温辞此时此刻的心。
没想到,几年不见的人会变化这么大。
等温辞从房间里出来,披了一件单薄的衣服,走到餐厅的一道走廊上时,餐厅已经较之前暗了不少,只有大厅的灯还亮着。
温辞在国内开的这家餐厅是兼顾了旅店的功能,此时餐厅已经打烊,只有前台还有服务员守着,大部分员工已经回去休息。
不过令温辞意外的是,在餐厅的一个位置上叶言澈居然还坐在那里,只是身边少了林鹤,估计是被叶言澈送回去了。
温辞本不想理他,但叶言澈早已经注意到温辞,用热切地目光注视着温辞。
温辞还是妥协了,毕竟今天是两人七年后第一次见面,确实应该给对方一个好好谈谈的机会,总不能刚见面就给人摔脸子,更何况叶言澈还是自己小时候的青梅竹马。
温辞坐到叶言澈对面,叶言澈眼神就没有从温辞身上离开过。
其实在刚刚温辞离开的时候,叶言澈就已经很想叫住他,解释自己没有不信他,是他理解错了,奈何林鹤这个人拽着太紧,温辞走的太快,让叶言澈一时间也抽不开身。
“阿辞。”
叶言澈放轻了声音,唤了一声。
“说吧。”
温辞抬眼,目光直视叶言澈,气势丝毫不输。
温辞的眼波里目光不似其他Omega充满了渴望被强大alpha保护的柔弱,相反的是坚毅。
叶言澈不知道温辞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在国内也尝试搜寻过温氏的消息,只不过温氏的消息似乎是被人故意封锁了,根本找不到任何消息。
“我没有不信你,我刚刚是说我知道不是你推的他,我看到了,你不是这种人,我知道。”
闻言,温辞抿了一口桌上的酒。
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那你刚刚怎么……”
不说清楚。
温辞突然想起来叶言澈不爱说话的毛病,从小时候开始叶言澈除了偶尔会对自己说一长串话,对其他人包括他的父亲,一向话少聊不了几句。
温辞嘴里含了口酒,有些好笑地看着叶言澈:“忘了你这毛病,早和你说了,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
叶言澈听温辞的语气,感觉他没有再生气,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想去喝一口桌边的酒,结果被温辞拿走。
叶言澈有些不解,望向温辞。
“喝什么酒啊大晚上的,你忘了自己胃不好?小时候没疼怕?”
说着温辞走到一边去给叶言澈换了一杯温温的蜂蜜水。
“喝这个。”
语毕,一杯蜂蜜水冒着暖暖的烟气摆在叶言澈面前。
叶言澈有些愣,没想到温辞还记得。
这么多年了,叶言澈除了自己父亲偶尔会嘱咐他好好养胃,别年纪不大就坏了身体,也就只有温辞会对他说这些。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叶言澈没说话,温辞就自顾自地对他说。
“没。”
温辞给叶言澈逗笑了:
“没什么没啊,都快凌晨一点了,你还不如干脆在我这儿将就一晚算了。”
“好。”
叶言澈其实一直在等温辞这句话,他不好意思开口直接让温辞留自己下来,只能等温辞自己说出来。
温辞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好歹是和叶言澈从小玩到大的,虽然中间缺席过几年,但是叶言澈的小心思温辞哪能不懂。
“唉,你啊,这么多年自己也当上总裁了,还话这么少,你怎么给你的员工开会?很容易吃亏的。”
温辞又闷了一口酒,在市场上摸爬滚打的这些年,温辞自己也没少吃不会说话,不敢说话的亏。
“嗯,我这边还有一间贵宾房,你今晚就睡哪吧。”温辞撑着脑袋对叶言澈说道。
“好。”
“唉,言澈哥你怎么那么多汗?是不是胃疼?”
温辞注意到叶言澈紧皱地眉头上浮现出很多细细密密的汗珠,手也紧紧地握成拳。
“没事阿辞,我带了胃药。”叶言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盒,强咽下两粒药丸。
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有胃疼的情况,叶言澈自己被胃疼折磨了几次后,就习惯性地自己备着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