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事故后,母亲的幻影便遮蔽了苏辞的心灵,经过长久的治疗,苏辞的精神状态是趋于稳定的。
但是现在,苏辞不理解,自己的精神状态为何突然恶化。
她抱着水杯哆哆嗦嗦的坐在床边,脑海里是对自己病情的各种揣测,但可惜一无所获。
甚至在幻觉里出现了顾泽时,她开始怀疑现在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或许从一开始,在她突入病房时,就没有一个叫做顾泽的青年被她踹倒在地,这个病房其实是空荡荡的。
给自己喂药,控制自己,和自己聊天耍宝的顾泽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幻想。
想到这里苏辞眼中泛着泪花,她抓住一旁站立,正担忧的看着她的顾泽。
拉过男孩的手,她讲自己的手塞入男孩手中,感受着男孩温热的体温。
真实的触感,暖暖的体温,就像当初的妈妈一样,妈妈,呵,妈妈,妈妈的幻影带给自己感觉也是这般。
苏辞现在彻底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虚假还是真实了,她厌弃的丢开顾泽的手,叹息一声,有些不知所措。
而顾泽看着苏辞的一系列奇怪操作,有些搞不懂这姑娘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拉着自己的手叹气,之前不是还防着自己靠近吗?
“你在想什么苏辞”顾泽轻轻坐在苏辞身边,看着沉默的女孩。
苏辞眼神微动,但还是一言不发,她看着顾泽有些阴郁的脸,细碎的刘海下是男孩深邃的眼睛.。
“怎么看着我干嘛,我知道我好看,但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啊。”顾泽被苏辞盯的有些脸红,但还是有些不要脸的给自己贴金。
“顾泽,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假的。”苏辞将视线移开,环视了下周围乱糟糟的一切。“我想离开了,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去找药物稳定我的精神状态了。”
顾泽有些懵,“什么真的假的?我为什么会是假的,我又不是你妈妈。”
“我……刚刚看到你了。”
“对啊,你看到我了,我不一直都在房间吗?”顾泽有些不明白苏辞想表达什么。
苏辞侧头盯着顾泽,“在你上厕所的时候,我看到你了,在我旁边,玩着我的发梢,和小孩子一样。”
顾泽顿时麻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不是,你等等,你看见我了,但是,不可能啊!你的幻觉怎么可能是我,你……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顾泽,但就是这样,我的病大概是恶化了吧。”苏辞低垂着眼帘,盯着自己有些脏脏的条纹病服,放在床边的手下意识的紧紧抓着床单,来释放心里的不安。
“不是为什么?你平时不是很听陈医生的话吗?按时吃药,按时休息。”顾泽有些不理解,他心疼的看着苏辞,忽然有些想抱抱面前的女孩,并且他下意识的付诸行动了。
他张开手,轻轻将苏辞拥入怀中。
面对顾泽突如其来的拥抱,苏辞先是一僵,但是没有反抗,被顾泽拥在怀里的苏辞心里忽然涌上了一大股莫名其妙的委屈。
她紧紧抱着顾泽,眼泪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
纷繁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叫嚣,她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会选她做救世主,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末日这种东西,她不明白,明明已经快要正常的自己为什么会不断的犯病。
顾泽抱着苏辞,感受着苏辞在自己怀中啜泣,他轻抚着苏辞的后背,安抚着女孩的情绪,他有些无力。
毕竟他也是个病人,只不过比苏辞轻一点,他没法让苏辞好起来,他能做的,大概就是给苏辞一点同类间相互依偎的温暖吧。
窗边的绳子在不断摇晃,外边太阳依旧隐没与阴云中,浓厚的水气再度弥漫,或许不久之后会在有一场春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