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陈辞噗嗤一声憋不住笑了出来:“帅哥,你这名挺……挺别致的哈。”
恶犬听到陈辞这时候还嘴硬,气急败坏地伸手一把抓住陈辞的脚腂,将陈辞在石子密布的地面上拖起,一路拖行了十几米:“臭小子,现在你可在我手上,嘴还那么欠,你妈教的?”
陈辞死死瞪着恶犬,吐出口中淤血,嘿了一声:“不咋样,不过是小嘴一张鸟语花香而已,这还得是你太奶教得好。”
恶犬这次没有再开口回应陈辞,而是彻底忍耐不下去了,直起身来吹了个口哨:“其实我挺喜欢球类运动的,尤其是踢足球呢。”
说完,他直起身子,以一个标准的足球射门动作对着陈辞的头一脚踢下。
“砰!”的一声闷响,陈辞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白眼一翻整个人瘫倒下去,头上血流不止,血液已渗透了一大片石土。
“不行了吗?这次在劫难逃了吗?”陈辞在昏过去那刹心中闪过种种不甘。
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呢、还没有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还没像老爸说的那样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呢、还没……还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妈妈”啊!
他的意识在不断下沉、下沉于一片深海,窒息般的痛苦涌上全身,“死么?我可不想死啊!”他伸手去抓,试图抓住那一丝生机。
可他却在不断下沉……
“别不甘不愿了!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忽然,陈辞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人死死拉住,他尽全力用最后一缕意识看去。
无尽的黑暗间有一双散发着赤金眼看着他。
“交给你了……小尘”陈辞喃语最后一句,彻底失去意识。
“当然交给我了,好好安睡吧!”小尘赤金瞳光芒大盛,疯狂地吼叫:
“我最亲爱的——宿主啊!”
“死了么?这么容易?”恶犬摩梭着下巴,一脚死死踩在陈辞血污满面的头:“看来情报不太准确啊!”
他再次踢了踢晕倒的陈辞几脚,在确定陈辞没有生机后。转身向与洛从炙纠缠的绘大声喊:“喂!绘组长!情况不符呀,我踢两脚就死了,不经打呀!”
“什么?死了?”洛从炙与绘都惊了。
但绘只有对陈辞轻易死亡的惊讶与不解。而洛从炙则是全身如遭雷惹。
死了?死了!陈辞死了!
死了!!!
他双眼中的红光前所未有地高涨,混蛋!陈辞竟然被杀了,陈辞不仅是启的儿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仍记得与陈辞初见时自己只是雨夜的预备成员,而陈辞还被裹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
可这个孩子死在了他面前,这足已令他疯狂。
“你来给陈辞,赔命吧!”洛从炙反手放出全身气机,将刀气凝在右手食指之尖,对着绘的胸口一指点下。
破叶法之极——破障!
绘因与洛从炙紧贴无处闪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种道强者的疯狂一击,心中登时飙出一道血剑,被洛从炙转身一脚侧踢狠狠踹中小腹,身体重重甩飞撞击在一棵松树之上,松树当即崩断。
“啊!咳咳,种道一击果然强劲。”绘尽全力撑起身子,靠在树干上,她还不停呕着血,胸口处血液不止地狂涌。
洛从炙疯狂地再次一扑而上,挥起手中被血染红的血刀。
“小心呀!”恶犬见绘被洛从炙打得命悬一线,就要赶去救援。
“先顾好自己吧,臭八怪!”
恶犬止住了前冲的脚步,回过头死死盯着倒在地上不起的陈辞,以他宗师境大圆满的实力自然找得到声音的来源。
“你没死?”恶犬不确定地问,同时警惕地拔出腰间长刀,心中却一阵打鼓,全身汗毛暴起。
“当然……了!”
陈辞的眼豁然睁开,扭过头看着恶犬,一双赤金色的瞳孔如同黑夜中燃烧的篝火,热烈而又不掺杂一丝盛情。
陈辞的身体缓缓浮起在半空,身体直了起来,一只手掩着脸如疯子一般狂笑,似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令人悚然。
这时的洛从炙和绘显然还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洛从炙攥着刀直直冲了几步就忽然顿了下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多次肆意展开破叶法导致气机耗尽,早已经是虚脱的状态了。
绘这才大喘着气,撑起身子爬起向恶犬蹒跚走去,可突然的异变让她直直地停下了脚步,她捂着胸口,低语呢喃:“果然没有错么,钥匙……钥匙在他身上。”
她并没有继续上前帮助恶犬而是明智地选择了在原地旁观,她并不担心陈辞会伤害她,因为她知道这一切,对“钥匙”有用。
“你,你别装神弄鬼了,我……我可不怕你,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恶犬把刀横在身前,冲着怪异状态下的陈辞大吼壮胆。
他确实不知道陈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态,从上级指派给他的情报中,他只知道陈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不会轻易死亡,否则也不会急着送死。
此时陈辞的身躯正被小尘掌管着,并不理会哆嗦的恶犬,只是仰头狂笑。
“这就是有肉身的感觉么?太美妙了!太美妙了!”陈辞狂笑大吼半响,却忽然歪着头死死地盯着恶犬:“可是有条丑陋的狗一直乱吠呢,该怎么办呢?还是说……”
“杀了!”
他话语突转,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单手朝着恶犬一压,恶犬便感觉身上被压了千座巨山,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不!不能死!”恶犬内心狂吼,将刀插在地上,咬牙坚持,心底狂潮肆涌:“只能异变了么?可异变后也不一定能活下来!啊!!!”
他的双脚已经陷入地底,爆出一阵阵血雾,在夜色中如泼洒半空的墨。
“不管了!异变!”恶犬登时双目淌出鲜血,乌黑的头发从根部慢慢漫上了白色,双手指尖指甲变得血红尖利,一张煞白扭曲的脸更显丑陋。
“蝼蚁的临死抗争么?真麻烦,死都死不安稳。”陈辞邪笑,伸出手招来地上遗落的一把制式长刀,握在手中,周身天地之气蜂拥入刀。
“这才是荒武刀法!”
他随手一斩,刀锋与空气摩擦,像是要把空气撕裂,发出一连串噼啪声音爆,刀尖激射出雨点般的火星,甩洒而出,火星所至之处无不凹陷燃烧。
恶犬在这一刀身体寸寸化作黑灰被风吹散在这夜色之中,连异变都来不及完成已饮恨而亡。
在原先恶犬的身后,原先的树林也已经纷纷化作黑烟而散,只留下一地凹凸不平的细小坑洞与泛着黑芒的火焰。
陈辞察觉到了绘的存在,但并未对她动手,而是一步间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捏住绘的下巴,轻笑:“美女,你不跑么?”
绘对着陈辞甜甜一笑说:“神明尚未允许,凡仆怎敢擅自逃避?何况,凡仆并不怕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