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作为声名显赫的世家望族,其宅邸自然座落于京都最尊贵的地段。
花采薇走到府邸门前,便见守门的保安恭敬地迎候她的归来。
刚下过雨,大门前地势较低的地方微微积聚了一些雨滴,形成了一小片积水。
花采薇的鞋子轻踏积水,激起一圈圈涟漪,细小的水珠轻轻洒落在她的鞋面上,悄无声息地浸湿了鞋面。
保安目睹这一切,脸色剧变,跪在花采薇的面前,慌乱地连连磕头。
“二小姐,请宽恕我们的疏忽。由于我们未能即时清理积水,导致二小姐的鞋子被水溅湿,这是我们工作的严重失职。”
保安的头磕得越来越猛烈,他的额头狠狠地撞击在坚硬的花岗岩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花采薇轻叹一口气,伸出双手轻柔地扶起眼前那位保安,轻声安慰道:“仅仅是鞋子上沾了些泥水,你无需这样。”
保安颤抖着抬起头,只见他的额头上已现出一块明显的淤青。
在确认自己不会受到责罚后,他松了口气,心神稍稍安定。
“二小姐,我有要事向您汇报。”
“什么事?”
“二姑爷的新画作已完成,请您前往品鉴。”保安恭敬地回答。
花采薇回顾了原主的记忆,这才知道原主已经成婚,迎娶了一个失意的画家。
她对丈夫夜河洲并无太多感情,婚后第二天便吩咐他去画室创作,直到他的作品让她满意为止。
夜河洲只要稍微松懈,就会遭受她种种的刁难和折磨。
“请带我去找他。”
花采薇淡漠地吩咐道。
保安毕恭毕敬地回答:“遵命,我立刻为您引路。”
不久,花采薇随着保安来到了一间画室的门前。
这间画室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座牢笼。
画室的墙壁由一块特殊的玻璃构成,使得外面的人能够清晰地观察到画室内的人的一举一动,而画室内的人却无法察觉到外面的世界,只能看到一块黑色的玻璃,隔绝了视线。
画室内悬挂着一幅宏伟的千里江山图。
在前方的地上,有一个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的男子跪坐着,他的手捂着胸口,因痛苦而汗水淋淋,脸色苍白。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那个瞬间,花采薇目睹了一幅让她心生恐惧的景象。
那双血红色的瞳孔中,透露出深不可测的恨意,如同风暴般一闪而过,令人心惊胆战。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花采薇紧贴着玻璃,确认了画室中那男子的身份,他正是那个与丧尸为伴,将她视作实验品的可恶之人。
保安并未注意到花采薇那苍白的脸色,他自顾自地陈述着他的功绩。
“二小姐,我们发现他的画作实在难以入目,今日特意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惩罚,给了他几顿鞭子,好为二小姐出一口气。”
保安的话语让花采薇的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夜河洲在遭受殴打时,那痛苦不堪的呼喊声。
她的神经紧绷,心想如果夜河洲真的遭受了这种非人的虐待,他黑化为一个大反派也属意料之中。
“二小姐,二小姐?”
保安的呼唤声将花采薇从沉思中唤醒,她转头看了保安一眼,语气平静地说:“嗯,明白了,你退下吧。”
“遵命,二小姐,我这就告退。”
保安应声鞠躬,悄然离去。
花采薇轻启房门,缓缓步入画室,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夜河洲的脖子上。
她的右手在身后紧握,又缓缓松开。
倘若此刻将夜河洲除掉,那未来的丧尸灾难,或许就能避免了。
“你来了。看看这幅《千里江山图》,觉得如何?”
夜河洲坐直了身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的嘴唇干裂,眼眶深陷,面色苍白,透出一股憔悴,仿佛已连续几天几夜未沾水、未合眼。
他那瘦弱的身躯,似乎只需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倒。
“让我来仔细看看。”
花采薇俯下身子,装作观赏画作,她那纤细的右手轻柔地触摸着夜河洲的脖颈。
长发轻垂,两人的气息在昏暗的画室中交织,只有两声浅淡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经过一番沉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发现自己始终无法狠心下手,对此,她甚至有些怨恨自己的软弱。
她安慰自己,心中默念: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花采薇收回了右手,淡淡说道。
“这颜色太过素净,我不太中意。”
“好,我会增加一些色彩,过些时间便修改好。”
夜河洲低垂着头,声音柔和地回应。
花采薇心绪不宁地应了一声,随即匆忙走出了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