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望不可及的光芒

辰川跟着凉音来到琴房，凉音端着咖啡靠在钢琴旁，等着辰川弹琴。辰川明显激动过头，只会呆在原地看着凉音。

凉音有些奇怪，抬起头见到他浑身僵硬，轻轻拍了拍钢琴：

“来啊。”见辰川手足无措，补了一句，“不会是已经不会弹了吧？”

“啊……不是，能弹。”辰川觉得自己好像在班门弄斧，深深鞠了一躬，满脸通红地拉开琴凳坐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钢琴上，弹了一首Spring。

凉音垂下眼帘，手指轻轻地抚摸咖啡杯的边缘。尽最大努力弹完了这首曲子的辰川竟然紧张出了一身汗，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凉音。

凉音清澈温柔的眼睛看了看他，接着走到辰川身边，俯下身，一只纤长灵巧的手轻轻盖在琴键上，示范了其中的一小段。

凉音的睡袍有些宽松，向前俯身的时候碰到了辰川，领口并没有掖得非常紧，隐约露出了一节纤细雪白的锁骨。辰川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心猿意马，可眼睛还是不听话地瞟了一眼。凉音身上自带的清冷气息更是如同春药一样，撩人不自知，辰川觉得自己已经呼吸困难了，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这里……节奏稍微乱了一下……然后这里配合得稍微有一点瑕疵。”凉音的右手按着琴键，左手把辰川的左手拿了起来放在琴键上，一边说一边用右手弹了几个音，“就这里……你刚刚左手没配合好，你再弹一次我听听。”

“……”辰川已经激动到耳朵都滚烫了，整个人完全不听使唤，僵在那里没动。

“辰川？”

“啊……对不起！”辰川听到凉音叫他，慌忙答应，弹琴的左手抖到语无法准确按键。

见到他这副样子，凉音直起腰，眼睛木然地盯着钢琴上的一个键：

“你就那么喜欢桜小路凉音吗？”

“……是、是的！”辰川赶紧从琴凳上弹了起来，站得笔直，红着脸大声回答。“先生……在我心中是完美的存在！是下凡来人间的仙子，是孤独又心软的神祇，是可望不可及的光……！是我、我永远支持并喜欢的伟大钢琴家！”

“呵……”听了辰川由衷的表白，凉音感情复杂地轻声笑了笑，点点头。抬起头看了一眼脸通红的辰川。那会说话的眼睛啊，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温柔多情又纯净无辜，带着他独有的破碎感，让人爱怜。辰川跟他仿佛含着泪水的目光相撞，心动之余也觉得心疼，他好想把面前的绝美少年给抱进怀里。

“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他吧。”凉音低下头，说的仿佛是另一个人。

“是，我一定会的。”辰川这次看清了，凉音的眼中有泪水。说完这句话，凉音转过身走了。望着他纤细的背影，辰川努力压抑着想把他抱进怀里的冲动。他好美，可是也好孤独，仿佛没有一个人真正懂他，能走进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神祇？不管是谁，都跟自己这种默默无闻的小助理不沾边吧，辰川这样想着，刚刚在咖啡中尝到的苦涩，缓缓从舌尖，蔓延扩散至整个口腔。我明白，我配不上他的，所以我只要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照顾他，我知道，这已经是老天爷对我格外的优待了。

知道自己已经睡不着了，辰川稳定了一下情绪，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洗了个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