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县李同光房间】
范东明面色讪然地走近,话语中带着一丝难堪:
范东明“侯爷,实未料到这礼王竟如此洒脱,说离便离……”
李同光抬起手,以权威的姿态示意他缄默并退下,随后转过那威严的身形,目光锁定在端坐于椅上的顾清萤身上,愠怒地喝道:
李同光“顾清萤。”
顾清萤闻声即刻从座椅上起身,她深知李同光以全名呼唤,必有不祥之兆,于是她从容上前,面带温婉笑容应答:
顾清萤“奴婢在此候命。”
李同光眉宇紧蹙,语调深沉而迫切地追问:
李同光“你是否已经查明,那位湖阳郡主究竟有何等显赫的背景与来历?”
顾清萤沉吟片刻,道:
顾清萤“我确切得知梧国德王确有一位湖阳郡主,但鉴于朱衣卫在梧国分支近期损失惨重,对于这位郡主的容貌如何,是否确实曾担任宫中女官等细节,目前尚无法确切证实。然而,自从礼王离开梧京以来,这位郡主一直不离其左右,对礼王给予无微不至的教诲与关怀,表面上以姐弟相称,实则师徒情深。”
李同光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嫉妒与狂怒之色,他冷峻地质疑:
李同光“名义上的姐弟关系,实质的师徒传承?他有何种资质得以成为师父的弟子?”
话音甫落,他手中的枪杆竟在瞬间应声而断,显现出强烈的内心波动。
顾清萤被惊骇得不禁喉头一紧,赶紧咽下一口唾沫,以安抚的口吻低声道:
顾清萤“侯爷!”
她压低了那宛如轻风拂过的嗓音续言:
顾清萤“你不是亲口声明过吗?那位女子绝非左使!”
李同光脸色庄重,语气坚决地回应:
李同光“无论她的身份究竟为何,我皆不允许!在这世间,师父的慈爱只能独属于我一人!”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一位身姿挺拔、神情肃穆的军官,威严地下达命令:
李同光“传令给合县守将,务必整饬三军营寨,明日我要引领尊贵的客人前往检阅。”
军官闻令即行,铿锵有力地回应:“遵命!”
随后,李同光转向范东明,目光炯炯,言语间充满决断:
李同光“你此刻便去精心撰写拜帖,内容须详述本候今晚未能恭迎致歉之意,明日巳时,我将在校场特意设宴赔罪,务必要请到礼王殿下与湖阳郡主大驾光临!”
【校场辕门外】
宁远舟身着一袭紧致干练的劲装,面带那恒久不变的温文尔雅微笑,与杜长史以及安国少卿范东明三人并肩徐行。前方引路的是李同光与杨盈,紧跟其后,稍微滞后半步的任如意则以一幅幕篱遮面,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而在这队列尾部,顾清萤驻足凝视这一幕,不禁轻轻摇首。
李同光言辞之间尽显极致礼数,然而那双流转桃花般的眼眸却如寒潭秋水,一片冷冽之色:
李同光“本候昨日因临时要务外出,未曾恭迎殿下驾临,实乃遗憾至极,心中歉疚难安。今日特设此简约雅宴,谨以此表达对殿下屈尊驾临的深深感谢,敬请。”
杨盈似乎敏锐地觉察到了他潜藏的敌意,下意识地不自主地与他保持了一段微妙的距离,礼貌而矜持地说:
杨盈“请。”
李同光对任如意展现出优雅的礼数:
李同光“郡主也请赏光。”
任如意从容不迫地询问道:
任如意“关于那日我提出的议题,侯爷是否已深思熟虑并有所决定呢?”
李同光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言语间透露出沉稳的承诺:
李同光“郡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敬请安心,待酒宴圆满落幕之后,我必定会给予您一个明确且慎重的答复。”
任如意回应得体而又不失期待:
任如意“静候佳音,翘首以待。”
【校场 】
辕门之后,展现的是一幕庄严肃穆的画面:两列整饬有序的安国精锐士兵身披坚毅黑甲,面容冷峻剽悍,他们手握熠熠锐枪与锋芒毕露的利刃,严阵以待,构成了一条紧凑而狭窄的人巷。
当杨盈刚踏入这人巷之际,犹如雷霆般震撼人心的齐吼声瞬时爆发,士兵们高擎长枪交错如林,构筑起一道坚实的枪棚屏障。杨盈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但旋即她深吸一口凛然之气,引领众人沉稳地穿越了那局促且充满压抑感的人巷。
尽管空间狭小令人颇感侷促不安,李同光却泰然处之,表现得若无其事。甫一穿出人巷,一行由一位凶猛威武的安国士兵牵领的群黑犬迎面冲来,犬群狂吠不止,獠牙尖锐,形态尤为狰狞可怖,令杨盈不禁惊骇后退一步。
此刻,宁远舟身后的钱昭正欲愤然挺身而出,却被宁远舟不动声色地暗中制止。
李同光略微扬起眉梢,赞叹道:
李同光“啊,这些想必正是林将军所钟爱的猎犬吧,据说日前它们才勇猛地与几头熊进行了搏斗,真是活力四溢且惹人喜爱。”
他刻意地兴致盎然地挑逗着那些健硕威猛的黑犬,而范东明等诸位则饶有兴味地围观这一幕,目光聚焦在杨盈身上。
任如意巧妙地装出受惊之态,紧紧握住杨盈的手,她声音微颤地道:
任如意“盈弟,这些畜生的气息颇为浓烈。”
顾清萤闻此言后,悠然走上前去,一脸鄙夷地评论道:
顾清萤“原来郡主竟如此胆小怕事?”
面对顾清萤的嘲讽,任如意显得从容不迫,她尽管佯装畏惧,但其双手却坚定而稳健地扶住了杨盈的臂膀,以微妙的力量帮助杨盈迅速恢复镇定。
透过精致的幕篱纱巾,她飞快地向杨盈传递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杨盈心领神会,深吸一口气后庄重地点了点头:
杨盈“姐姐尽可安心,孤立即令它们离去。”
她精准地捏碎掌中一颗泛着幽光的药丸,继而坚定地向前迈进,伸出仍在微微颤抖却决然的手,朝向那些凶悍扑来的黑狗。当黑狗们嗅到她手心中散发出的独特气息时,竟然哀嚎一声,纷纷畏缩退避,即便牵狗士兵如何用力驱赶,也再无一只胆敢上前侵犯。
李同光轻轻皱眉,敏锐地嗅探道:
李同光“这是薄荷油的气息吧?”
杨盈优雅回应,言语中透露出从容与智慧:
杨盈“正是此物,孤此番长途跋涉前往贵国,路途遥远且多险阻,难免会遭遇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物。而这强劲芬芳的薄荷油,其独特的香气恰好能有效驱散它们,确保行程无忧。”
范东明脸上的愉悦之色瞬息消散无踪。
顾清萤目睹此景,便以一种敏锐且细致的目光审视着杨盈,言道:
顾清萤“看来殿下确已完全康复矣,我曾听侯爷提及,前几日您还病恹恹地躺在榻上,一副昏昏沉沉、毫无生气的状态,而今却展现如此矫健之姿,实属惊人。诚然,您毕竟乃贵国天子的胞弟,身份尊贵无比。遥想当初我家侯爷亲自将他拿下之际,他在首日尚如一具行尸走肉般颓唐无力,然而次日仅稍许享用些酒食,竟即刻焕发出盎然生机与精神气概。”
李同光在聆听了顾清萤这番话语后,脸上不禁浮现出赞许的笑容,显然对她的言论深表认同。
使团众人勃然大怒,然而安国的众兵士却哄堂大笑,杜长史竭力抑制满腔愤慨,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杜长史“长庆侯,你如何能容忍你的侍女肆无忌惮地侮辱我国圣上,此举背后的用心何在?”
杨盈却镇定自若地回应道:
杨盈“胜败乃兵家常态之事,我皇兄不幸败于贵国,并非实力不济,实乃时运不济所致,遭受些许屈辱亦属必然。遥想当年越王勾践,不也曾饱尝卧薪尝胆之艰辛困苦?倒是长庆侯阁下,尽管此刻春风得意,但须谨记勿重蹈伍子胥覆辙,以免日后走向殊途同归的悲剧。”
李同光闻言,怒不可遏,他紧紧凝视着杨盈,而杨盈则挺直胸膛,毫无惧色地回望过去。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碰撞,犹如电光石火般激烈炫目。
长久的静默之后,李同光才徐徐绽放一抹深蕴的笑容:
李同光“殿下之教诲,本侯铭记在心。待来日殿下与尊贵的国主相伴之时,本侯必将今日殿下的善意提醒以实际行动回馈。”
此言一出,杨盈不禁内心一震,泛起一阵寒意。宁远舟眼波流转,传递了一丝微妙示意。
于十三则瞬息之间,凌空挥指,那牵着狗的安国士兵腰间的束带悄然松脱,顷刻间裤管滑落,露出两条白皙且赤裸的大腿,引得周围的黑犬们顿时亢奋不已,蜂拥上前嗅探,使得现场瞬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于十三淡然道:
于十三“我此举无他意,仅是想适时地提醒一下,他的裤带已然松弛了。”
此语一出,众使团成员皆爆发出畅快的大笑,气氛一时颇为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