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宏蹲下身,拿起她左手,轻轻吹气,吹了两下,说:“翊儿乖,哥哥给你买糖吃。”
温翊安噗嗤一声笑了,“我都多大了,还买糖吃?”
温宏本就是逗她,见她笑了也就放心了,“哥哥有俸禄,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温宏半扶半抱的掺起翊安,她跪了一个多时辰,双腿酸麻胀痛,根本使不上力。温宏索性直接抱起她,快步向翊安的院落走去。
温念安和温宴早早就等在那里,远远瞧见有人打着灯笼过来,便知是他们回来了。待走得近了,温念安瞧着温翊安面色苍白,急切地问:“罚的重吗?”
温翊安为安她心,说:“不重,是我累了。”
待进了屋,温宏把她放床上,对念安说:“去拿药油来,跪了一个多时辰。”
温宴眼圈立马红了,“二姐,对不起……”
“我没事,真没事。”
念安将翊安的裤子挽到膝盖以上,就见两大团乌青,温宏把药油搓热,用力按揉,翊安疼的抓紧了手下的被褥,额上渗出了点点汗珠。
温宴“哇”地一声哭了,不停地喊着“二姐……二姐……”
翊安被他哭的头疼,“你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胡说什么!”念安轻斥,“手给我,我给你上药。”
“姐姐,轻点~”
“你怎么不让大哥轻点?”
“他轻不了,他哪有姐姐好?”温翊安讨好的冲着念安笑,嘴唇还微微有些发白,看起来没精神的很。
温宏抬手捏翊安的脸,翊安装作嫌弃的躲开,“哥哥,你手上都是药油。”
温宴看着翊安明明不舒服,还在忍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垂着头,攥紧了拳头,他暗暗保证,以后一定像大哥大姐那样护着二姐!
翊安知道温宴懂事,此刻一定满心愧疚,故意颐指气使的说:“臭小子,害我这么惨,罚你明日去给我买桂顺斋的水晶糕!”
温宴闻言,立马抬头,眼神坚毅,仿佛交给了他一个天大的任务,他重重点头,“嗯!我早早就去排队,给二姐买刚出炉的糕点!”
夜深了,温宏带着温宴回了自己院子,念安留下陪着翊安一起睡。
两姐妹躺在床上,翊安翻了个身,脸埋在念安肩窝处,念安稍稍侧身,拍抚她的背,翊安开始低泣。
“姐姐,父亲……为什么……”
“翊儿,父亲确实对你严厉了些,并非不疼爱你。我出嫁之后,你定要好好进学,屋里的玩意儿该藏的藏起来。大哥若在家我不担心,可大哥时常出差,宴儿还小……无妨,你若勤奋肯学,以你的聪慧,父亲他……会发现你的优点的。”
“姐姐,我舍不得你……”
“女子,总是要嫁人的。”
一个月后,温念安大婚,大喜的日子本不应该哭的,奈何骨肉亲情,就连温世钧也红了眼眶。
温翊安早起给温念安添妆,捧着一个锦盒,温念安打开一看,是一只精巧的鎏金缠丝手镯,念安正诧异着,翊安不是不喜这些钗环首饰吗,怎会送她这个?
翊安见她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我亲手做的,按这里,”念安随着她的手看过去,只见手镯弹出了一根短而粗的钢针,“喜欢吗?”
“喜欢。”念安心下感动,翊安送的东西,很实用。
“我现在只会做这种弹出来的机关,等以后见识多了,再给姐姐做更好的。”
“好。”
念安上花轿的时候,翊安哭成了泪人儿。
后来,陆卓有幸把玩了一下念安的镯子,叹道:“翊安若是个男儿,定会有一番作为。”
“虽说我不太赞同夫君的话,但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父亲因此看不惯翊儿很久了。”
“我记得侯府库房里有几本历代能工巧匠所著的书,想来翊安会喜欢。以侯府赠礼的名义送去,不知岳父大人会不会给几分薄面?”
念安欣喜,“如此便多谢夫君了。”
陆卓知道他夫人疼爱小妹,权当哄念安了,“夫人高兴就好。”
拿到书的翊安想要欢呼雀跃,当着温世钧夫妻的面却不敢造次,再三保证不会耽误课业,温世钧才许她浏览一二。
翊安为了感谢姐夫,仿照书里的步骤,制作了一个小型水车,本是用来灌溉农田的,因她第一次做,诸多不熟练,只做出了简易版,放在小花园里浇浇花还行。
这东西还没来得及运出温府,刚被折腾到大门,被太子拦住了。
当今太子明晟,因有要事与太傅温世钧相商,大驾光临温府,正撞见翊安的水车出门。
温世钧来前厅迎接太子,看着这呼呼喝喝的倒腾这么大件儿,气不打一处来,“翊安!放肆!谁让你弄这东西走正门的?!”
翊安被水车挡住,并未注意到太子,一边扶着水车,一边说:“父亲,这是我给姐夫的回礼,偏门出不去……”
这往小了说是给陆卓的回礼,往大了说是给忠勇侯府的回礼,温世钧也不好说什么。
“慢着。”明晟开了口,翊安吓了一跳,怎么还有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