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叮,铃,铃铃”的电话铃声,让正拿着一叠材料的准备出去的二旦,转身回到了桌子旁,拿起来听筒”喂,你好,哪位?”
这个二旦是赵辉程的跟班,大名叫许子丹,但大伙都叫他真好看,只有一个人叫他这个名字。电话那头正是那个触霉头的德子兄弟,这不,前几天,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吓的一溜烟的颠回了山里。但怎么着也想不出一个能让他脱套的妙招。其实,他也不是没干过赃活,起家那会,谁还不是两脚泥。现在,顺畅了,安逸了,加上现在年龄渐渐的大了,打打杀杀的心思也就淡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惯了,德子也不想再若事生非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就心满意足了。
在那么一处狗都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头的不见天地的转悠着,就是一个磨坊的驴,好听点的,也他妈的称死叫你一声监狱长,你说,要让你和那吃官饭的对冲,你会是什么滋味?
“德子老弟呀,这次,没招了吧?其实,你就作吧,有你傻眼的时候。”
真好看迷眼笑着,转身就把屁股放在了桌子一角,一只手转悠着一支圆珠笔,一只手拿着听筒。难得拿那难已碰面的三德子开涮。
那一端的本来就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的,现在也没招了,不得不嬉皮笑脸的。”哎,我说真好看兄弟,你就别和我斗咳嗦了,这不是被逼到墙角了吗?支个招?”
“一边去吧,你丫早干嘛去了?现在临时抱佛脚?做梦吧?哈,哈哈。”
其实,说起来,二旦也没招,现在混日子,谁都不想,别看你面子上亮丽光鲜的,其实谁还不是屁眼里一篼屎,这不,他手里拿着的那摞纸,也是触脑皮子差事,那边的一声吆喝,也立马放下了电话,走出房间,向会议室赶去。
小会议室里,赵总,坐北朝南面对着会议长桌,接过二蛋递过来的报表,撇了一下嘴,扫了一眼,桌子东西两侧坐着的那帮子人,就是辉三的左膀右臂了。有抽烟的,有危襟正坐的,也有玩弄着打火机的,更有低着个脑袋扒拉手机的。打游戏的。这次的季度会议,也就总结了个大概。差不多也接近尾声了,药厂那边捅的篓子不小,来的是马强,外号叫发子的,德子的手下,耷拉着脑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宁种样子。
二崩子开口道“于是按您的吩咐,先是让他尝了苦头,最后给了他一个甜枣,就妥了,只要咱们这边接,他们就送过来,但价钱他还做不了主,需要请示,有消息后再向您立马汇报。再就是按您的吩咐,和赵所也说通了,他愿意听您的指挥期盼着您的招见!”二蹦子言闭,没敢坐下,等着训示,但等了半天,只好尴尬的坐下,屁股还没粘在椅子,就又站了起来。听三爷满三四里的说道
”坐下,坐下,我哪有那么多的训示,行你先甭管了,我找人安排。我也就是想啊,咱们这百乐门,要在这么不死不活的下去,我们还不都喝西北风去呀。”
听了这话,桌子下面几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般地交头接耳的嘀咕开了。“给带来希望了吧?这就对了。你们盯紧点,精神点,大家恪尽职守,也不能不防着对方。先和对方敲定好方案细节,我会亲自去接货验货,到要看看,白山那边的道行有多大。”
暗道,这要是自己拿到了这新款配方,那可就牛奔了,甩开他们,自己生产,那就不用受掣肘之累了。再就是徐忠诚这小子子不赖,万不能让这条泥鳅溜了。蛇打七寸,一定要做个局,把丫挺的栓死在自己手里。
娱乐业的另一只胳膊也是不争气地耷拉着,台球厅打人事件还没有摆平,棋牌室那边又被管事的窝心困扰着,那边的小武子家里闹心的事还没了,这不,今天的会议请假了,也难怪人家小武子,过去鞍前马后的,哪次脏活不是冲在前头,现在也算是昨日黄花——风光不再了,不行,也抽功夫去探视他老娘一眼,掏俩钱,买他个死心塌地,也让做小的们别凉了心。
“行啦,今天也就这样了,药厂要保住,漏了就必须堵,我说过的,要慎重,慎重,要干就必须干净利索,要不就别干,你给三德子带话,
不做了姓辛的小子,哼……另外再透露大家一个好消息,就是刚刚二蛋提到的,陈奎的弟弟,陈武,从警校受训就要回来了。其他部门也甭说了,散了吧。”
待人都走光了,辉哥这才站起来,对着二旦问道;“都到齐了,”
等着呢,
二
这次进去的是另外的一间,也是坐着十几人,他扫了一眼大家,这又是他的一个团队,这是生产部门,首先站在他左手位置的是女士,三太朱明瑛,实干家,不是花瓶,在她的治下有美容院,按摩房,布艺厂,弹子房,健身房,甚至酒庄。与之相邻的是其弟朱自强,高尔夫老总,后边的就差事了,是马场的兰德山,蓝总再靠后的就是一个美妇,张丽娇,是个团长,齐天集团的歌舞团的头牌。
右手边的有化验室主人孙成仁,药厂生产车间的岳星火,供销的大拿范畴,齐天酒楼的老总叶门庭,酒店总理磕巴王小毛。汽修厂的彪子华熊,最后的还没成立的,正在筹备的电影公司,已经筹备两年了,还在筹备,说白了就是没钱。这伙子人都是实业家,挣钱的单位和烧钱的单位。这个会,就乱的多了。首先是药厂难题,一个研发进度,太不乐观,钱也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人才匮乏,设备也比较陈旧,主要这两年国际班立塔公司暗地里撤资造成的,釜底抽薪,这招够狠的,他们过去投资大现在他们上来了。面子大啦。对药品的需求也大减,导致药品大量积压,董事局要快想办法解决。联络谈判的供销渠道也是更加滞后资金占用量太大,不行就得停产。
“不能停,还得开快车,销路我已经有办法了。不要忘了,我们的药厂,代价太大了,风险也是,这厂子还能不能蹦跶谁也说不准,就是三德子王八蛋,算了,接着说”
汽修厂日子好过,现在处理报废整装的利润水涨船高。酒楼也要报喜高尔夫,马场都在维持,酒店的收入也看好。电影甭说了,“不,我能投资,”夫人张口了,辉哥没吱声他早就知道,电影和她们那帮子勾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做看不见就德了。
最后,辉哥把大家知会走了,就和那个歌舞团长留了下来。
“这个赵总,我们的花销太大,我也在考虑精简,毕竟演出不景气,上座率太低,演出的开销入不敷出,……”
“我不管,你听着,我交代的差事你都能应付过来吗?我可是等着呢,”辉老三不耐烦地打断了话题。
“哥,这个您放心,您托付的我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姐妹们这个是懂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张杜志祥,杜副市长已是手拿把攥了,张副书记,也是醉生梦死的一差糊涂,吴胖子,也倒在了石榴裙子难以自拔。宁大那还欠把火,”说着,把材料递了过去。
三
清澈的河水随波荡漾,翻滚的麦浪一片金黄,一艘小船悠闲着踩着浪花,波光闪烁中,嫣然映射着一张俊秀的脸,在船头凝重的望着清水的微光,站在其身后面的女子一身洋装打扮,金发碧眼,肤白唇红,高通的马靴一尘不染,手里摆弄着遮阳帽,也在凝视着远方。
船上的这位美女就是京城四少之一老么,赵红霞,赵四小姐,身后跟着的是从美丽国带回来的跟班乔治红梅,一个混血女孩,二人此番一游清水,源于两年前那次归国,一次葬礼,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也叫她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红霞,出身豪门,一生富贵荣华,独女身价,更是惊诧了你的下巴。早年留学法国,红酒泡大,玩的是音乐绘画,十六岁勇闯普林斯顿深造,获得了双项博士学位,又开始学美容,化妆,易容术,女扮男装,出入社交场所,成为名媛。
玩够了,腻歪了,最后坠入爱河,与奶油小生约翰逊尼斯,被称华子的华裔美丽国人一起,回到了他的家乡,和州乡村兴办农场,开荒种地,播种收粮。
两年以后,二人鸡吵狗斗,感情危机,事业也就昨日黄花,失败后二人重归于好,再去闯荡。华子跑去叔叔那里经商。四突发奇想,不是说我不懂功夫吗?抬脚回到了东方,这也是源于一句戏言,一次舞会上,被问及中国功夫了得以后,开始思考,最后就香港,沉迷跆拳道,最后获得黑带,小有成就后再次和华子返回到老家和州兴业,,不玩功夫了,改成了现代派,开枪店,办射击场,玩的就是要现代战胜传统,火器战胜武功。
玩够了,败光了,最后,二人转入实体经济,进军食品行业打拼,华子不久就没了兴趣,玩起了政治,竞选议员又是贿选,又是拉票,搞的是倾家荡产。
红霞,不可能坐壁上观,她奋起出战,最终力挽狂澜,坐上了州议员的宝座,正要想大展雄图一番。老爸一纸召唤,不得不回到了京城再见最后一面。
于是前章上面的桥段出现,最终看不惯两个哥哥的嘴脸,又回到了华子的身边。本打算彻底的做一个了断,永远留在大洋彼岸。
这一天,突然云雾遮天,狂风暴雨作乱,顷刻之间,就闹的地覆天翻,姆妈来电,就要撒手人寰,这下子,再次让我们的红霞姐左右为难,迷途知返,红霞再次飞回了京城,来见姆妈最后的一面。
三
三十年前的一次婚变,致使红颜一怒,香消玉殒,一命归天。可怜见的小红霞,还在襁褓之中,又被后母嫌弃,最终奄奄一息时,被姆妈揽进了怀里,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赵家,京城有一号不假,老头子那是戎马生涯,奋力拼杀,战功赫赫,场面上那个敢呲牙。老婆也是出身豪门,大家闺秀,两个儿子,也是天资聪慧,学业有成,日子是蒸蒸日上,富庶传家。
春天来了,赵家又是锦上添花,这天,门口来了一对母子二人,说是找赵成认亲,家里佣人不敢做主,只能知会家母,没有嫌弃这两个衣衫褴褛的逃荒人,经过仔细盘查,大吃一惊,赶紧电话告知,老家来人了,这老爷子还在酒楼大宴宾朋,突然闻讯,惊喜万分,赶回来才明白是原配打上门来了,也只能认头,好在人家没有让他为难,只留下了大小子鸿城,自己一个人还是回到了乡下。
后来的看官们也明了,老爷他花心大萝卜,在外边又觅春艳,险被捉奸,但还是上演了上面的一幕。
最后,大家也就都知道了。憨厚的大哥,总被算计,阴险狡诈的二弟的伪装敷衍,三弟的奸诈凶残,还有可怜的小红霞,为什么掉到了大娘的怀抱,你我都不是傻瓜。
电闪雷鸣的一天,天崩地裂般疯癫,继续表现,四小姐一通的抱怨,二哥,三哥没有心肝。人病的这么重了,也不见他们兄弟两个回还。也就是这一晚,她的姆妈,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她长大的姆妈,在慢慢长夜里,心有不甘,难以闭眼,红霞,四小姐,一阵一阵的心慌意乱,独自一个人在身边转着圈圈,心道,这我要是回美丽国,姆妈还不知道会怎么悲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也该……
“你们来不来,简直就是禽兽一般,你们就这么缺钱?你们就这么喜欢做官?要不要脸?”
二哥可不敢敷衍这个老妹,实话实说,“我在长江大坝上抢险值班,我让你三哥,赶紧回去操办!”
可那老三,还就真的不要脸。大言不惭,“我公司里的事物堆积如山,哪有闲功夫,哪能私自回返,你自己看着办!”话都没说完,就先收了线,
最后竟然关机应付纠缠。气的四小姐把手机摔烂。最终,姆妈再也挺不住的,叫着“成子,成子,你怎么就不管,让他们兄弟相残……”话音未断,人已归天。哭的死去活来的红霞,怎么也想不到姆妈最后竟然难以闭眼,还揭开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团,兄弟相残,怎么一个兄弟相残?这个迷。让我们的四小姐心潮起伏,潮涌浪翻。
一年之后,四小姐加州再次发出誓言,一定要揭开兄嫂的冤案谜团。她苦读经典,苦练神拳,钻营商圈,研判官场手段,转眼又过了一年,总算是功德圆满,这才跃马扬鞭,再次出山,挑战,挑战,让骨肉相残的剧目连篇上演,让赵氏家族地覆天翻。
四
一辆奥迪轿车,在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靠近了驿栈休息区,从车上走下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敞开着的西装外套,笔挺的西装裤线,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颠簸了人也没有破坏了那两条裤线,竟然纹丝不乱。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秘书拿着水杯去添水,那个男人也随着人流去了卫生间,他就是本书里的重要角色赵市长。今天省里招见,这也让他感到些许的忐忑不安。
一路上,他都在想,这突然冷不丁的要他面圣,心里还真的有些打鼓,见的并不是副省长自己的靠山,而是省委副书记,让他难以成眠,是谁发了小报告?告了黑状?还是谁在暗地里使绊子,给自己小鞋穿。
辗转了一夜,还是迷雾一团,自己最近也没有啊,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外传,那些不规矩的事情他好像是从来不敢。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怎么的还不是吃这一碗干饭。工程也搞了,清水湖畔的宏大的休闲广场,耗资上亿的烈士陵园,打造清水门面的青山绿水别墅区,开发了豪华的娱乐场所,东湖的以摩天轮为代表的游乐园,还有正在紧急赶工期的西湖影视城,这政绩也算是冠冕堂皇了吧?旧城区老镇的棚户区改造工程也已经由张副市长牵头准备,改造建设的污水处理厂,也已经开始动工。大型物流中心,快递发件集散地也准备上马了呀,搞建设我们手头也紧,银行当面还得再去谈判,攻下这座堡垒。也算是费劲了心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吧。
后院起火,对,那是肯定的,也没经过什么场面,只知道嘴炮连天,懂得个屁的破局长,不争气的玩意,还不都是冲着他姐夫的面子一手遮天,哎,这么个混小子,肯定就是一个现实的阿斗,上不了台案。对,还有那个傻逼辛大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酒杯一端。感慨万千,酒进肚里赛过神仙。
“叮铃铃”手机响了,赵市长接通了“赵哥呀,怎么还不回来,人家想死你了!”
“哎,我这开会那,挂啦!”又是这个狐狸精,怎么就不知道轻重,老是这么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