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上前帮阿胭解开携着一身寒气的披风,露出少女窈窕的身姿。
阿胭穿了一身淡紫色的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更衬的她腰如约素,肩若削成。
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旧掩盖不住少女浑然天成的好颜色。
阿胭莲步轻移,裹着一阵香风落于萧姸对面的位置,目光落在焦灼的棋盘上。
裴女官端着茶盏放在阿胭面前的桌上,萧姸微微侧目吩咐道:
“好了,都下去吧,本宫想与少师说说话,不需要这么多人服侍。”
“是,娘娘。”下人们纷纷褪下。
寂静的大殿中落针可闻,阿胭素手捻起一颗圆润的棋子,动作优雅的落在棋盘上。
“娘娘如此着急的派人传臣入宫,不知可是臣的兄长有消息了。”
萧姸露笑了一下,将袖中的一纸书信递给阿胭语气平淡道:“我一直认为,如你这种人不会有弱点,原来还是有的吗?”
阿胭接过书信,一目十行。
“娘娘,合作是需要讲信誉的。”
“您若是想要用臣的兄长来威胁臣,臣劝您放弃这个念头。”
“第一,臣不过是看在臣的义父宋老堂主的面子上才对他多上了几分心。”
“第二,娘娘,您难道真的觉得从六道堂出来的人会有善类吗?”
阿胭语气依旧温和,说道类字时眼睫微抬,目光从书信上移开直直的射向萧姸。
那双往日里波光潋滟的眸子,此刻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一股子凌冽的寒意,幽幽望来时像是裹着刀子,让人不觉心颤。
“少师多虑了。”
萧姸丝毫不惧,扬起一抹让人挑不出错漏的笑容,拿起桌边的茶盏,掀开碗盖,氤氲的水汽涌了上来,遮挡住了萧姸的眉目。
故而萧姸没看见阿胭此刻的眼神。
那双湛黑的眼眸注视着萧姸,沉静、清冷,让人琢磨不透,难辨深浅。
仿佛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冷眼旁观着阴诡的棋局,操纵着棋子的执棋人。
只一瞬,阿胭便已恢复如常。
碗盖阻挡住漂浮的茶叶,萧姸饮了一口茶汤将茶盏重新放回原位。
“只要少师好好帮本宫做事,本宫自然不会为难少师的家人。”
阿胭唇角微勾,倾身凑近了几分眼波流转落于萧姸的肚子上“臣本以为娘娘腹中的‘皇子’已经可以证明臣的衷心了。”
萧姸蹙眉“万一不是……”
阿胭出声打断道:“没有万一。”
说着阿胭凑的更近了,青葱般的指尖拂过萧姸髻间落下的碎发。
音色温软,说出的话语却残忍“宗室那面臣已经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任何意外,娘娘只需要安心养胎,待到瓜熟蒂落之际,臣自会让娘娘得偿所愿,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萧姸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意,一把抓住阿胭的手腕“少师,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阿胭笑意依旧柔和。
“这个道理臣明白,娘娘且放心皇子的生母是您也只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