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宫尚角的讲述,月公子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团子,夜以继日的窝在药房,拿自己试药试毒的场景。
月公子本身就是一个心肠柔软的人,只是听着他的讲述就于心不忍了,更不用说宫尚角了。
宫尚角说的是宫远徵之前瞒着他偷偷试药的事,后来金重来了,看他看的紧了,他就再也没做过,而是老老实实的听宫尚角的话,用无锋刺客来试。
但是宫尚角会语言加工啊!
宫尚角之所以谈起宫远徵,就是因为月宫和徵宫的职责差不多,都是制药制毒的,但是月宫更偏向前者,而徵宫两者兼具。
他谈起远徵一个是找个话题亲近起来,另一个就是让月公子知道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过的有多不容易。
“我之所以吃下那颗毒药,就是因为我要亲身体验一下中毒的滋味,只有体验到最真实的中毒感受,才能尽早配制出解药来。”
“所以我并不是单纯的为了金禾,更是能为了通过第二关。”
宫尚角说的是实话,可月公子和金禾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宫尚角在安慰他们,觉得宫尚角在嘴硬。
时间过去了很久,四周静寂无声,只有过一小会儿书本翻动的声音响起。
“找到了……”
宫尚角看着书籍里记载的药品。
“蚀心之月……”
这本典籍上记录了一种毒药,其症状以月相时辰为始末,周期变化,以半月为期,损益现象层层递增。
而且这种毒药非常有趣,可以根据中毒者自身体质和内功自动变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毒药——灼热的烈毒或者阴冷的寒毒,因此解法也不同……
所以半个月之后,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宫尚角思索着。
“金禾,你现在什么感觉?”
宫尚角把身边正在休息的金禾叫起来问道。
“热……好热…”
是了,金禾的内功修为以阳为主他自然会感到燥热。
宫尚角给他把了把脉,调配了一下缓解燥热的药,给他喂了下去。
宫尚角因为内力深厚,蚀心之月在他体内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他悄悄调动体内阴寒之气装作“毒药”发作了的样子,周身遍布寒气,脸上手上裸露的肌肤都呈现出冰霜。
金禾喝过药后就好多了,这时看到宫尚角毒药发作,连忙扶着他。
“公子,角公子……”
“我没事……”
宫尚角把一些抑制寒气的制药配方告诉给他,让他帮他煮药。
就这样分不清日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蚀心之月发作的次数一次比一比严重。
先是内力尽失,现在是间歇性胸腹疼痛。
月公子来过几次,知道我们已经明白中了蚀心之月后,又给我们送了需要的药材就离开了。
月公子走后,宫尚角和金禾继续翻查书籍,讨论着书上的内容。
蚀心之月需包裹熬制成丸,直接吞服才有成效。由七蛇花、尸虫脑、僵蚕和关键药引……后面被人撕掉了,看来这就是关键信息了。
“尸虫脑为剧毒,会造成内力乱行、武功尽废,待毒血到达心脉后就会暴毙而亡。”宫尚角说道。
“僵蚕服用后会气血不顺,呼吸不畅,通体发寒。七蛇花则会导致心腹绞痛……这些症状,我都出现了。”
“……那被撕掉的一页会是什么呢?”
宫尚角开始咳嗽了起来,是蚀心之月又发作了,他之前就把内力散开了一点,尽量控制不用那么多内力压制它。
所以他现在的难受是真实。
直到现在他的咳嗽开始加重,用手帕捂着嘴时,能咯出了不少血沫。
然后他拉起自己的衣袖,清晰可见黑线已经快要延伸到手肘窝。
宫尚角叹了口气,正好被刚进门的月公子听到了。
“怎么?解不出来了?”
“其实根本不用解吧?”
宫尚角看了月公子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意思?”
月公子停顿了一下,装傻充愣的问。
“金禾比我早用药,所以他已经开始左脚麻痹了……”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蚀心之月的毒性先是内力尽失,间歇性胸腹疼痛,随后开始咯血,当咯血结束,就会从一只脚开始,四肢逐渐麻痹。”
“然后周而复始,直到半个月后挺过去这些症状都会消失。”
宫尚角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