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使团的死伤有些惨重,我倚在门口看着屋里正在为元禄施针的钱昭。
“怎么样了?”尊上和宁远舟走过来问道。
我摇摇头,一同看向屋内仍没有醒来的元禄。
“头儿,参汤来了。”
孙朗带着人端着参汤进去,他留在门外对宁远舟说:“这是离天星峡最近的落脚点了,咱们的人已经去向刺史禀报了,最多一个时辰之内必会来人。”
宁远舟点了点头:“这陵州刺史是章崧的学生,这是他的地界,夜哨可以减少一半。”
孙朗颔首:“好。”
“朱衣卫这边的规模可不小。”尊上提醒到。
宁远舟想了想,对孙朗说道:“那让使团的人挪到西院去。”
“明白,我去安排。”
说罢,孙朗匆匆地离去。
再看向屋内,元禄已被穿好衣服,钱昭正一勺一勺的喂着参汤。
我垂下眼,真是奇怪,元禄明明并没有受伤,怎么会……
“元禄到底怎么回事?”尊上问道。
我抬起头,同时看向宁远舟。
宁远舟道:“他从小心脉不全,不能太激动或者太劳累,他平时吃的那些糖丸其实就是药丸。”
“也正因如此,大伙儿都十分照顾他。”
“不能找个好大夫彻底治好吗?”尊上又问。
宁远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御医说,得等他活过二十再说。”
竟是如此,所以元禄可能活不过二十岁,这个年纪正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时,明明他还有大好的时光,却偏偏……天不尽人意。
宁远舟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他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尊上看着一处问道。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直在擦拭弓弩的于十三,他看起来确实像是毫不担心模样,可是他在这似乎已经擦了很久,这分明是紧张到佯装很忙的样子,或许是他的性子不允许他看起来慌张又担心吧。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就又看了看已经被擦的蹭亮的弓弩,翻了个面又继续擦着。
“他那不是不担心,而是太过担心。”宁远舟道,“所以不敢看也不敢问,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希望一转头元禄又能像上次一样挺过来。”
我再次看向屋内的元禄,他已用完了参汤却依旧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钱昭扶他躺下帮他盖好了被子,他的脸上满是担忧。
这里的气氛太过沉重,压的我不自在得很,我吸吸气,转身朝外面走去。
寒风瑟瑟,枯枝摇曳。
一道寒光袭来,我躲闪不及肩膀被划出一道殷红的口子。
我看向来人,他带着斗笠背对着我,他的剑垂在身侧,定睛一看那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青字。
是青峰剑!
“你是谁?这把剑怎么会在你这?”我质问道。
那人微微转头,一踏脚便使着轻功逃离了这里。
肩上的痛感传来,我皱起眉,看着已经消失的人影,只好往回走。
刚到门前,就见尊上和几个人骑着马匆匆的离去。
我疑惑着往院里走,正好碰见站在院里的钱昭。
“阿昭,如意姐他们去做什么?”我问道。
“元禄伤势加重,高烧不止,必须找银环蛇胆当药引,他们去寻蛇了。”他答道。
银环蛇胆……
“你受伤了?”他盯着我的肩头,声音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