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郭靖说了好多，王源表面是都回话了，实则一句都没听进去。

太能说了。

王俊凯就站在病床对面，安静地注视着王源。

太惹人生气了。

郭靖总能滔滔不绝地扯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话题，王小源开始犯困了，郭靖都没说完。

王俊凯不开口，王源也不敢多说。

唠嗑了有半个小时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几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门口，可惜隔着墙，只有王俊凯能看到是谁，待看清来访者后微微点头，示意对方可以进来。

王俊凯这么快？

“明知故问，我还没回去。”

语气尽显不满。

郭靖呀，马哥来啦。

“来遛一遭就走，董事长让办的事儿还没办好呢。”看到王小源除过有些虚弱外完好无损地躺在病床，小马哥说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王源小马哥。

一下身边有了这么多熟人，王源不得不承认，真的安心了很多。

“小祖宗啊，你们家是不是祖传喜欢折腾自己啊。”

郭靖好，我赞成。

王源没有……

“在你哥身边听话一些啊，我这就回国了，护不住你。”小马哥一边说着一边和王俊凯来了个对视，意思很明显，替王小源求个情。

王源嗯…谢谢马哥关心。

王俊凯小马，着急回国吗。

王俊凯没有理会对方传来的眼神交流，自顾自地发出询问。

听自家董事长这么一问马哥就知道要做什么，于是摇摇头作出否定回答。

王俊凯那…延一天？

把定好的日子往后推属实不该，王俊凯这时候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许多。

“得了吧，几天都行，看你需要。”知道王俊凯的为难所在，小马哥答应的很爽快。

王俊凯就一天吧，回国后替我去家里看看，别提王源的事。

“放心，王董事长的要求必须办到。”

王俊凯辛苦了。

“客气了，对我们源源好点比什么都强。”

提及对王源的态度问题，王俊凯总是选择冷漠回应。

“源源，一定要乖啊，不准惹你哥生气，听到没。”

说了几句话，几句话都是强调要听话。

王源听到了。

“当年你哥养了多久才让你能有点好转，现在又造回去了。”

王俊凯给他休息吧，难得郭靖演讲完了。

郭靖啧，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这么嫌弃我。

“行，那马哥出去了啊源源，好好休息，晚上来陪你，好吗？”

王源嗯，好。

郭靖有事按铃叫护士啊小源儿。

王源好。

终究是没能等到王俊凯的话。

病房只剩王源，倦意与重逢后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困又无法入睡。

以后该怎么办呢。

好烦好烦。

转念一想，自己当年独自离家飞往异乡，无非是从一个深渊爬出，再义无反顾奔向另一个地狱。

艰难曲折的人生。

王俊凯进来时王源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未落下的泪珠，仿佛在梦中经历了什么难以割舍的离别。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俊凯这样劝自己。

走近床边替人轻轻擦掉眼泪，接着又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寸步不离地守着。

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就是一点都不让人安心呢。

.

思绪倒回当年，王俊凯得知王源要出国的消息。

王俊凯不能。

“凯凯，源源这些年跟着你生活，不比当初你父亲主事时，过得好。”

王俊凯一愣，继续回绝。

王俊凯那也不能。

“那你想怎样。”

王俊凯离了王氏他怎么立足，股权分划已经决定了，他走了怎么交代。

“股权怎么分是你的事，王源离开王氏，无非是物质上会有所变化。”

王俊凯您说这么多，不就是因为王源主动找您开口吗。

二人都不甘示弱。

显然男人被王俊凯的话逗乐了，脸上扬起了无奈的笑容。

“嗯，源源从小就不需要人多操心，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不帮也得帮。”

本来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了，但总是不太放心，抿了口茶夺回了交流主动权。

“你是想让他在王家继续小心翼翼，还是给他机会让他自己闯，小凯，你凭什么觉得源源离开你就不能自力更生了，你像他这么大时不也挺硬气的吗。”

王俊凯那以后呢。

“出国以后，孩子怎么发展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不会插手。”

说话的人停顿片刻，这才继续。

“源源知道你不会同意，所以没敢和你提，当然，如果我们王董事长想，随时可以调查王源的行踪。”

王俊凯沉默了许久。

“不用考虑了，我这次是来通知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去不去送随你。”

听到消息的王俊凯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淡淡开口。

王俊凯您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

“我总不能无视监护人的知情权吧。”

或许离别是最好的选择。

.

人总是在做两难的决定。

或许是为了给弟弟自由，选择不去插手弟弟的生活。

或许是看到弟弟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不停地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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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 never answers，life never makes noise。

时间从不回答，生命从不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