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在执刃厅说宫子羽的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他的心口处隐隐作痛,但他很确定自己的心脏没事。
直到下人来禀告说,沈洛凝没了心跳,徵公子守在身边不让任何人近身时,他才知道出了什么事。
宫尚角他们到徵宫时,就看到医馆大门紧闭,门外是一群侍卫侍女,有几个还受了重伤。
宫尚角询问发生了何事。
有个侍卫说:“我们收到沈小姐没气息的事情后,就过来想把尸体拉走,旧尘山谷的毒障会加快尸体的腐蚀,就想抓紧拉走然后埋葬,但徵公子坚持人还没死,不让我们近身,强行近身,就将我们打成了重伤。”
宫尚角让几人全部退下,他则去开门。
“远徵,是我,把门打开好不好,没有别人。”
过了几息,门从里面打开了。
宫远徵看到宫尚角的那一刻,就瘫软在了他的怀里,抱着宫尚角的腰身哭。
“哥,我没有家了,我又没有家了,怎么办啊哥!”宫远徵抱着人哭的难过,他明明只是想有个家而已,他明明只想有个爱他的人而已。
宫尚角知道此时所有安慰都是废话,就只是抱着人轻拍着后背,给他一点点力量。
跟过来的几人也没说话,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宫远徵哭,还是哭的那么惨,他们终于意识到,宫远徵还未弱冠……
……
沈洛凝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看到现实世界她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孤儿院,被亲生父母的养女欺负,她曾问过为什么,却被告知:你不过是我曾经犯下的错,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我是怎么被灌醉,然后被你那个爸拖进房间如何侵犯,你不过就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而已。
她努力争取过,却一次次被拒绝,后来他放弃了,没在奢求过什么。
转眼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徵宫。
“那孩子,父母过世都没流过一滴泪,真真是冷血啊。”
“不喜欢花花草草,就喜欢玩弄一些毒虫蜘蛛,真是有够恐怖的。”
视线一转,她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看着自己手的一个小孩子。
一个比他大一点的男生坐到了他的旁边。
“手受了伤,为什么不哭呢?”
“父亲说,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但是哭出来,会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
“你是宫远徵,对吧。”
“我爹走后,就没人教我功夫了。”
“以后,我教你。”
……
【宿主!宿主!!!】
什么声音?
【宿主!!!你在不醒就见不到宫远徵了!】
阿徵……
【宿主!快醒过来啊!】
失重感猛的传来,沈洛凝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裂了,鲜血不断地往外流。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着手腕上被系上的红绳,尾部还挂着两枚铃铛。
忽然眼前一黑,一个带着药香的人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了她。
宫远徵紧紧的抱住她,他的眼泪滴滴滑落进衣领:“阿洛,阿洛,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他说话,声音却干涸,嘶哑,和之前的少年音完全不同。
沈洛凝心疼的摸着脸:“我这不是没事么,倒是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沈洛凝勉强维持着笑容,眼里盛满了对他的心疼,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忍不住骂了一句:“傻子。”
宫远徵没说话,而是紧紧的抱住她,他害怕这只是他的一场梦,害怕梦醒后他依旧要面对她越来越冷的身体。
宫远徵埋在有体温的脖颈处,蹭了蹭她的脸,闷着声音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沈洛凝的身体还没好全,忍着疼捏了一下他的脸:“我是活了,你呢?把自己折腾了个半死不活,宫远徵!”
宫远徵傻笑着看着她:“嘿嘿!没事没事!我身上体壮的,没事!”
沈洛凝看着二哈一样的人,脾气全没,只能无奈的捏了捏他的脸。
她的身体机能正在慢慢恢复,被宫远徵扶着躺到了床上。
宫远徵吩咐下人:“去把我熬的药端过来。”
下人看着醒过来的沈洛凝瞪大了双睛,徵公子不愧是药理天才!死了的人都能救活,之前沈姑娘可是在众人的视线下断了气的,这三天愣是一点气都没有。
还因此,徵公子的脾气比以前更难琢磨了,宫门四宫每天都要去闹上一次,虽然不知道羽宫商宫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角公子跟三位长老拦着,徵公子怕是都要去无锋跟人单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