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爱好无非就那么几个,大多都是些高压情调,或单纯是普通人玩不起的事物。
谢敬弋在马场百无聊赖,从马厩中传来的马粪味和草料味令他有些作呕。谢父正在不远处与合作方聊天,左右逢源,满脸堆笑。谢敬弋不过是看了一眼就不愿再看下去。
低头看了眼表--并不是昨天时满送他的那个。谢敬弋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他戴上那块表,父亲会以什么样的语气斥责他掉价,仿佛戴上了这块表,他就一下子从天上跌倒了人间垢泥里。
时满送他的表,被他小心地保存在口袋里。他一只手时常在口袋里摩挲着,似乎这块表可以给他焦灼的心绪带来一丝安慰。
已经一点了,到了约定的时间。
或许自己能不能逃出去呢?就像昨天逃学一样。
谢敬弋心念一动,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再也收不回去了,甚至有虚掩愈烈的趋势。
他悄悄瞟了一眼父亲,父亲仍在交际,还时不时爆出两声夸张的大笑。谢敬弋小心翼翼地移出了谢父的视线范围,随后开始狂奔。他凭借身材较小的优势。躲掉了门口保安的监视。
这条从马场到家的路线比较长,但谢敬弋仍记得怎么回家,又怎么走到约定的地点。
路很长,只是时间快到了…
时满很没形象地蹲在奥斯汀学校的门口。他在妈妈出门上班之后就赶了出来,在这里等着,没有半个小时也有三十分钟了。
半个小时对于有系统聊天的时满不算什么,但对于原主来说,应该是相当难熬的一段时光。
“你说男主不会放我鸽子吧?”蹲的有些腿麻,时满站起来走了两步。
333有些鄙夷,阴阳怪气,“我记得有的人说过这个任务很顺利啊。”
“哦。”时满假装听不懂他话里有话,扯开话题,“你觉得我等多久再走比较合适?如果男主不来的话,我可以直接走的吧?”
“不可以哦,万一待会儿男主就来了呢…”
时满干脆坐在大榕树下,闭目养神。繁茂的枝叶遮下一块荫蔽,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他处于被撕裂的时空之中。
谢敬弋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幅景象。他不愿去打破这段美好,只是悄无声息地走近几步。
“嘎吱。”
前两天修剪的树枝被谢敬弋踩断谢敬弋心中一悸,又发出一阵噪音。树下睡觉的人果然被吵醒了。
“时满!”谢敬弋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你来啦。”时满声音中还带有一些刚睡醒的慵懒。他拍掉身上粘连的树叶和土壤,走到谢敬弋面前,两眼一亮,“今天穿这么帅!”
谢敬弋身上是成套的西装,虽然在赶来的过程中弄出来些许褶皱,鞋上还沾了抄近路留下来的泥垢,但整个人在西服的衬托下仍然显得玉树临风。在到这里之前,他还把手表换成了时满送他的那一款。
“嗯,刚刚从一个会场出来。”谢敬弋被夸得内心心花怒放,表面上却不显。
“别是偷溜出来的吧。”时满细细端详他一番,打趣道。
谢敬弋一时哽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这次回去父亲会有多生气,但是他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就不再考虑这些了。
幸亏时满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不然尴尬的场面还将延续。
“算了。不过你迟到了,要…请我吃东西。”时满早有预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就去学校对面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学校自然是指时满的学校。
谢敬弋点头应下。他自知迟到理亏,不过他也乐得请面前这个人吃一餐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