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从他们的头顶笼罩而下,寒冷气息不断攀升。
道路尽头的森林,在夜色中显示出一股骇人的寂静,深不见底的黑暗覆盖了周遭一切。
谜之禁背靠着粗糙的树皮缓缓坐下。
兹——拉
她将黑衣上撕下一长条黑布,然后娴熟地缠上鲜血淋漓的手臂,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难道不疼吗?
一旁的达奚索看得心惊胆战,不忍直视。
他努力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伤口很深。即使包扎过后,依旧有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黑色的布料,使它也带上了鲜红的颜色。
达奚索忍不住阵阵难受,眼看谜之禁即将包扎完毕,他终于开口。
达奚索你......不痛么?
谜之禁没有看向达奚索,而是抱着膝盖漫不经心道。
谜之禁痛。
达奚索你怎么不哭?
谜之禁……哭了就不痛了吗?
达奚索……
就算号啕大哭,伤口也不会好。
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
她只是做了最合理的选择,达奚索被反驳得无话可说。
可是,女孩都天生娇弱些,怎能修炼出被戳一刀也面色不改的心态?
就像自己小时候,那时母后还在,他也是很爱哭的。
他总记得他有次摔跤擦破了皮,疼的放声大哭。
母后心疼地过来替他吹吹。
温柔地安抚自己,用孩子的语言——
女人痛痛飞,痛痛飞,母后吹吹,明天小索就不难过了。
达奚索破涕为笑。
小索嗯!不难过!
后来,母后死了,达奚索的痛哭,换不来什么。
他痛哭了三天,然后再也不哭了,因为会心疼他的女人不在了。
这么说来,谜之禁也不是在幸福中长大的,她的生活处境甚至惨烈的多,没有人会因为她受伤而给予她任何的怜悯和帮助。
所以,当眼泪不能收获任何帮助后,就不需要眼泪了。
不被心疼的孩子没有叫痛的权利。
达奚索有了多年未曾有过的心疼,脸上痒痒的,抬手一摸是眼泪。
自己居然会为了她不懂哭而落泪?
他没来由的心里一跳,急忙转过身,手足无措地抹掉眼泪。
谜之禁皱眉,有些不解地看向达奚索。
谜之禁你怎么了?好奇怪。
#达奚索没、没什么……
达奚索匆忙转过身,眼神却飘忽不定。
谜之禁认真地盯着他很久,忽然意味深长一笑。
乌木般漆黑的长发披散在她如象牙般白皙的肌肤上,湛蓝色双眸里聚拢了满天星辰。
达奚索一怔,他紧紧捂住了发烫的心口,那一瞬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急剧收缩。
怎么回事?
当然,如果可以自动忽略少女接下来的话——
谜之禁蠢材,你哭什么?
#达奚索......
达奚索收回他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
#达奚索笑话!本殿下怎么会哭鼻子!
他大声反驳,脸红地快要滴血。
说完,他立即转过身,背对着少女,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
#达奚索咳咳,某些人伤口不缝上可是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这个家伙……一点也不可爱。
谜之禁歪了歪嘴,支撑着站起来,加快脚步跟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