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从未想过有一天江澄会求自己,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拒绝江澄得请求,魏无羡挣扎:“江澄,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江澄冷然道:“没有。”
“我心悦你,江澄,我心悦你!”魏无羡急道。
江澄眼皮狠狠跳动:“我知道。”
魏无羡双手紧紧抓住江澄的胳膊怒道:“所以你就逼我杀了你?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说万一!你没能成功投过去或者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又当如何?!还有你难道不要江家了吗?温若寒回来了,你就不怕江家再蒙一次灭门之难吗?”
江澄盯着魏无羡的眼睛,平静道:“不会的,你身上的爱别离还没有解封,正好杀了我你定能大有突破,倒时就算是温若寒也做不得什么,我信你能替我护好江家,毕竟这是你欠我的,师兄。”
魏无羡松开了江澄,突然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自嘲道:“呵,云梦双杰难道就不能同时存在吗?”
“师兄。”江澄又唤了一声。
魏无羡抬起手:“你别这么叫我,我真的受不了。“
“大半辈子了,对江家我无愧,算我求你,杀了我,送我入轮回。”江澄缓缓道。
魏无羡扬起头,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求字都说出来了,那他又如何能够不答应。
却徒留他一人在这孤独的世间,还不敢死,他还与自己约定了一个未来。
“你精准些,我怕疼。”魏婴听江澄说。
魏婴又听到自己说:“好。”
陈情抵在江澄心口,只要稍稍用力便可取了他最爱之人的性命。
爱一个人不应该强留下他,他是自由的,他会为了站在他身边努力变好。
江澄死了,死在了陈情之下。
鬼差恹恹的兴致不高的样子,实在倒霉,最近为什么转生红尘的人有那么多?
另一边魏婴如同花孔雀一般回到了莲花坞。
一路侍女颔首行礼:“宗主。”
没得到想听的报告,魏婴不太想等了,随便抓了个人问道:“莲花坞最近没发生什么新事吗?”
侍女一脸懵懂:“什么事?”
魏婴提示:“比方说来了什么人?”
侍女悟了:“我们莲花坞是将要添新人口了!”
魏婴道:“将?”
侍女疑惑不解:“宗主你不是知道了吗?”
魏婴抱头痛呼:“我知道什么了我?”
侍女道:“虞夫人有喜了!”
魏婴:………???!!!
侍女扶住即将摔倒的魏婴:“宗主你没事吧?”
魏婴站稳摆了了摆手无事。
数月后。
莲花坞张灯结彩,江小公子的满月宴,金凌围着自己的这个小舅舅明明欢喜的不得了,还要如他父亲一般假装嗔怒:“他这么小一只,凭什么我要管他叫舅舅。”
江厌离敲了了敲金凌的脑袋:“你小子。不是你满金麟台喊着给小舅舅准备满月礼的时候了。”
金子轩也笑,他把阿凌养的是过于骄纵了一些。
江澄被魏婴抱在怀里,魏婴忧愁道:“口不对心,哪里是随爹分明是随你。”
婴儿咿咿呀伊说什么魏婴却弄不懂,更悲伤道:“完了江澄,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江澄挥动小拳头打上魏婴的脸,婴儿的拳头实在软绵绵没有什么杀伤力。
气恼又无可奈何暗想:想听懂刚满月小孩的话,真是不知到底哪个是傻子。最后也只能咿咿呀呀地又骂了魏婴一遍。
照顾江澄魏婴十分喜欢亲力亲为,倒是有些给虞夫人弄不好意思了,她向来不是很喜欢魏婴难得说来一句软话:“魏婴,你忙碌一天了照顾小孩的事你还放放吧没有必要太累到自己。”
谁知魏婴却毫不在意:“让别人照顾江澄?那我可不放心。”
虞夫人一愣:“为啥?”
魏婴嘿嘿一乐:“江澄可是我的童养媳。”
据说那天宗主是被大棒子打出莲花坞的。而虞夫人更烦魏婴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让魏婴靠近江澄。
听说这件事江家侍女震惊道:“不愧是宗主。”
聂怀桑听了这件事,敲了敲扇子:“呵,有趣。”
不久过后,流言四起,如此数年。
“你们可知云梦江氏魏宗主为何至今未娶吗?”
台下观众起哄:“这谁不知啊!都传开了!”
讲故事的人一拍惊堂木:“正是,没想到那魏婴相貌堂堂竟有恋童癖啊!”
“我说你不澄清澄清?”小江澄嘴里塞了一口包子听着楼下编排魏婴。
魏婴手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吃东西的江澄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小时候的江澄这么可爱啊我的天。软软的,香香的。魏婴的思绪还在乱飞。
江澄的脸却越来越黑,妈的这魏婴不会真的有恋童癖吧,一脚飞了过去:“你别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魏婴如梦初醒,喊痛道:“谋杀亲夫!”
江澄眉毛一挑又抬起脚警告道:“谁是夫?”
魏婴认命垂首又咬牙道:“谋杀莲花坞赘婿!”
“滚!”终究这一脚还是印了上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魏无羡抱着江澄的尸首回了莲花坞,莲花坞护宗大阵还在待开启的状态,江怀为首想接下魏无羡手里的江澄,魏无羡手臂箍得更紧。
两边剑拔弩张,暗潮涌动。
江怀暗劲而上,魏无羡毫不费力轻松化解,各种修为云梦江氏大弟子江怀瞬间明了。
再看宗主离去的安详,刚欲拜下,魏无羡却扶住肯定道:“你是云梦江氏之主没有拜长老的道理。”
江怀怔愣片刻,没有拜将下去:“这是宗主的意思?”
魏无羡点头:“是的。”
江怀还是不可置信,魏无羡安安稳稳地在云梦呆下去了。江澄死后不是没有麻烦上门过,魏无羡总是会提前处理好。
狠辣程度甚至不输江澄。
春去冬来一年一年,金凌娶妻生子,江怀也定了云梦江氏少宗主。
魏无羡跪在云梦置魂阁,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问心有愧的人望着看不到尽头的牌位,默默抚着江澄的银铃儿喃喃:“我现在可以去死了吗?”
我们的云梦江氏很好。
心头血摆下融魂阵法汇入银铃之中。
魏无羡强压下喉咙的腥咸,尘埃落定,现在他可以安心去死了。
江家祠堂一盏越来越暗的长命灯引起了魏无羡的注意,将死之人缓慢地走过去,寻到了黑漆漆的牌位上面无字。
魏无羡细细打量终于发现其中关窍,注灵,木屑落下,金字乍现,却是云梦江氏魏无羡,七个字。
眼泪和鲜血交融一滴一滴地砸下,魏无羡哭完又笑将牌位紧紧搂在怀里。
“原来,这江家一直都有好好地留给我一个位置。
江澄我原以为,害,不说了。
你说刚重生那会儿我怎么还会怕你的。
想来我当时定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不然怎会如此糊涂,倒时你见到我你可不许嫌弃我,师兄来了。”
长命灯熄了,魏无羡闭上了眼。
黄泉,奈何桥。
魏无羡与李欢儿不期而遇。
故人重逢总要寒暄一下:“你怎么还没投胎。”
李欢儿郁郁寡欢:“投胎要喝孟婆汤,我不愿。”
魏无羡道:“忘却前尘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李欢儿十分不赞同:“可,那还能是我自己吗?”
魏无羡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同样困惑。默然许久,魏无羡开口道:“你若真的不想忘记的话,我有办法。”
李欢儿双眼一亮:“真的?”
魏无羡帮李欢儿藏匿了一缕识魂,一碗孟婆汤一饮而尽,两人顺利投胎去了。
这也是为何想起前世的李欢儿唤魏无羡恩公的缘由。
有人重获新生,有鬼痛哭流涕:“不是,我真的没有去别的红尘抓人,我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回事啊!”
反面典型,鬼差被重罚,希望众鬼引以为戒。
夷陵,一声啼哭带来一个新生命。
魏长泽亲吻了妻子后兴奋地举起婴孩:“就给你取名,魏婴。”
大婚
莲花坞挂满红绸,今日是云梦江氏宗主魏婴,和云梦江氏小公子的合籍大典。
莲花坞上下一片喜气洋洋。金子轩堵在门前,难得有机会为难魏婴自然不会放过。
魏婴哭也气也果然姐夫得罪不得:“我可是入赘的!一切从简啊好姐夫!来日定送几坛我珍藏的美酒于你府上。”
金子轩挑眉:“几坛?”魏婴的珍藏自然不得了。
魏婴比了一个二,金子轩顺势笑道:“好嘞,那便说定了二十坛,也不必来日了,晚些我回去我就叫人搬走便可。”
魏婴捶胸,敲诈啊,松了门魏婴赶紧钻了进去。
江澄身穿的也是与魏婴同规制的礼服,红衣映人,看惯了江澄穿紫色一时间魏婴还有些呆滞。
江澄道:“出息。”
魏婴摸了摸鼻子,道:“还不是江小公子太过俊俏了。”
随即一人执一边红绸,由喜婆引着一同出去。
“一拜天地。”
魏婴牵了一头断掉的红线,江澄牵了另一头,两辈子折腾还是把断了的缘分又紧紧地系在了一处。
“二拜高堂”
江枫眠今日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虞夫人一个不开心拂袖离去。
“新人对拜”
喝喊的喜婆转了个弯没有喝夫妻。
“送入洞房,礼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