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定计

韩玥的书案上摆放着不少秦王与北狄勾结的书信，“可是就凭这些无法扳倒一个备受宠爱的王爷，若他矢口否认先生岂非白忙一场？”

章禅不这么认为，“凭如今殿下在禁军的势力，将秦王困于宫廷也并非难事吧。”

“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先生难道不怕掉脑袋吗？”韩玥看了一眼书案上那跟秦王一模一样的字迹会心一笑。

“殿下要做的事，与在下要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同呢？若论谋逆，在下与公主同罪。”章禅选择了辅佐长公主，就没有想要像那些困顿于声名的读书人一样不染尘埃。此路为绝路，不进就只有死。

“殿下、章主事，宫中发生了变故，锦王被扣上杀害兰美人的罪名押入天牢了。”紫鹃收到来自宫中的情报就赶着过来禀报了。

“兰美人？”韩玥猜到了秦王会利用得宠的美人，但没有想到他会狠得下心杀了她，“拿亲骨肉换亲兄弟的前程，先生以为秦王如何？”

“若以德行论有些狠毒，但以手段论此举的收益远大过危害。秦王殿下是个懂得取舍的人，这样的人能干大事却难得人心。”章禅在秦王府得到了礼遇，但没有得到充足的信任。若他在府上绝对不会建议用这样的方法去陷害锦王，此举风险虽小但容易惹人怀疑。

“确实，或许本宫该进宫一趟去瞧瞧父皇。”韩玥的心中隐隐有了主意。

“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紫鹃在韩玥的示意下马上就出去准备马车了。

章禅的心中此刻也有了一个想法，但他不确定眼前的长公主是否有去实施的魄力，“殿下此行也许可以‘一石二鸟’？”

“先生，是要本宫送自己的二位亲弟弟上路？”韩玥的脸上带着笑意打趣道，“那可是本宫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啊，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殿下想要即位二位王爷就绝对不能活命。否则即便殿下即位，也会有人想要扶持比殿下这样的女子更加名正言顺的男子即位。届时后患无穷，即便殿下造了神女下凡的势，也难以抵挡世俗的冲击。殿下若还念着些许骨肉之情，那不妨想想明空女帝的身后事……”章禅在经历那般劫难之前也是拘泥于男女之别的普通儒生，若非眼前的长公主出手襄助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可能。历经风霜，自然也会对过去的自己有所审视乃至改变自己的观念。但不可能天下的人都如他一般，而且历代帝王中纯白如纸的人寥寥无几，要真有那么不是做傀儡，就是下黄泉。

“明空女帝身后事……”韩玥沉吟了片刻，又抬起头来看着章禅，“多谢先生指教，若大业能成本宫定不负先生。”

“殿下可否调集些人手给在下？”章禅的心中也有了主意。

“凭此令牌凤翔阁中暗卫任凭先生差遣，不过本宫多嘴问一句先生一个文官要暗卫做什么？”韩玥把令牌放到了章禅的手心上。

章禅握着令牌，“秦王有不少党羽，但最重要的谋士当属成修。如果他死了，秦王就如同猛虎瞎了一双眼睛。殿下去宫中周旋，在下于洛京替殿下除贼。”

“好，先生有此心本宫很欣慰。”韩玥和章禅在花园中各自行礼别过。

韩玥看着章禅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人从前也是这般对她许诺忠诚，可是后来却背叛了她。

此时鸳鸯带了来自北境的书信回来，“殿下，王将军来信不日回朝。”

“把信给本宫吧，鸳鸯你去沈少卿的府上一趟。就说让沈少卿带着兰氏一族与秦王勾连的证据去皇宫，记住要快！”

“是！”鸳鸯得令后立刻赶去了沈府。

就在韩玥赶着去皇宫的路上迎面遇到了去锦王府的禁军，路上正在做买卖的生意人麻木地让开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