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抱在怀里的人,下一秒就重重落在地上摔了一身的雪,好在积雪厚实殷黎穿的衣服又多,倒也没摔太疼。姬发慌了神,跪下来行礼说是他的失职。
“姬发,你怎么也跟呆子似的,摔了我不得先把人扶起来?”
白嫩纤细的手递到男人跟前,原本低着头的人抬头看去,面前的女子眼含笑意,盈盈如水的眸子里映照着慌乱的他。弯弯细眉如杨柳,琼鼻玉面似皎月,形状姣好的花瓣唇上沾了片雪花,殷黎用舌尖轻轻舔走。
周身事物万籁俱寂,天地犹如被无限缩小,小到只有眼前之人。姬发顿感胸口闷胀,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今日训练刻苦身体疲乏了吧。告罪完男人上前将殷黎抱起,这时一切才变得正常起来,殷郊嚷着声音关心王姬的话语他才听见。
“小姑姑摔疼了吗?没事吧?姬发你会不会抱人啊,不会我来你牵着马!”殷郊说完就要上手,推拉间姬发没站稳连带着殷黎也晃动了几下,脚腕传来钻心般的疼。王姬生气的伸手敲了两下眼前莽撞的侄子。
“笨蛋,牵好你的马,让你抱我不得散了架去。”
“喔...”
小姑姑疼的脸都红了,殷郊不敢多话牵着马继续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营帐要了小半时辰,姬发的披风盖在殷黎身上,怀中人无事他的盔甲上却积了层雪。
“苏全孝,把这个拿给姬发,就说王姬感念他出手相助,赠美酒做回礼。”殷黎从箱子里拿出一小盅酒让苏全孝送去。后者不多问,披着披风出了帐篷。
殷黎靠在榻边假寐,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披着狐绒裘衣的男人回来了。裹挟着风雪寒意,苏全孝跪在王姬身侧道:“都喝下了。”
喝了就成,倒也不枉她今日摔了一跤受这等苦楚。苏全孝腿上被丢了个绿色瓷瓶,他不解的看着榻上之人,殷黎揉揉眉心道:“化瘀活血的,你倒在手上帮我揉揉。”
苏全孝听话的将瓷瓶的小盖打开,里面装着乳白色的药脂,他挖出一块来拢在掌心捂热,又两掌相贴揉匀在手心,这才抚上王姬白玉似的脚腕。现下那处高肿着,他轻摸一下女子就受不住似的哼一声。
“呆子,轻些!”
隔壁帐篷的质子们竖耳听着,这苏全孝倒是厉害,刚开始半推半就,如今还有王姬讨饶的份。
另一头西边的营帐里,千夫长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苏全孝说这酒是王姬赐的,答谢他出手相助,又念在他今日吹风受寒,特地选了烈酒御寒。这酒是美酒,可是喝下去没多久他就觉得浑身燥热。
姬发酒量不小,今日却跟醉了似的,闭眼脑海里全是白日跌坐在地上看着她笑的女子。他想将人从脑海里挥走,画面却不受控制的变了味儿。先是那白得刺眼的腕子,再到吐气如兰的唇,勾人神魂的眼里浸润着一汪春水。
“姬发,你这呆子,摔得人家好疼~”那手牵着他的衣角摇晃...
“姬发,扶我起来呀~”襦裙...襦裙怎么滑落了...
“姬发,可有姑娘说——”“姬发!!起床了姬发!!!”
千夫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梦里酣战一晚,再醒来时是被辛甲喊醒的。帐篷里是那事儿后的特殊气味,男人嘛,偶尔有这时候。辛甲倒也不避讳,进来推搡着人喊他,姬发从不迟到,今日点卯结束了还迟迟未醒。
床上紧闭双眼浑身冒汗的男人猛然惊醒,坐起身后大声喘息着,他还没搞清楚周身状况。辛甲绕在床边喊他的声音模糊遥远,姬发恍着神要起身穿衣服,刚掀开被子就被腿间湿润冰凉的褥裤激的打了个颤。
“操!”
辛甲被老大突然冒出的一声怒喝吓了一跳,心想是你自己没起得来,他们都来喊好几轮了。被吓到的百夫长无视站在原地抓狂的老大,默默从营帐里退了出去。
他不是个东西,他姬发真不是个东西,怎么就能做这样的梦?姬发在帐篷里懊悔反省自己久不能回神,像是亵渎了神明的罪徒,跪伏在地上竟落下一滴泪来。姬发鲜少流泪,即便是挨了罚受了打,都咬紧牙关死撑到最后。
王姬是什么样的人,是九天神女转世,是大王掌心宝珠,是百姓口中供奉的仙人娘娘。他姬发又是谁?他姬发怎么敢的?他明明可以醒来,可以推开,可是他不舍亦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推开。
刚开窍的人还不知道,昨夜的梦,是落在心上沃土的一颗种子。
(姬发哭哭是因为,他原本就是想当大英雄要出人头地的,现在感觉“道心”被自己的“欲望”扰乱,内心彷徨,却又贪恋这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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