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瞧见澹台烬和澹台璟瑶坐在一起的盛国臣子都惊了一惊,这会儿都在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澹台烬大抵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挑了挑眉便端起了一口茶喝起来,不再看那些带着各种各样探究和情绪的目光。
“皇兄知道我为什么被父皇宠爱吗?”澹台璟瑶突然问道。
“不知道。”澹台烬看了她一眼。
血鸦带回来的消息,说确实澹台无极非常宠爱这个女儿,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除了四五年前那一次罚跪,其他时间,就算是把自己的至宝琉璃台打碎了,也根本不忍心怎么责罚,草草抄个书就过了。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名公主,她在景国的御书房通行无阻,这是很令人惊讶的。毕竟景国一直以来都有一条祖训,后宫不得干政。
“我出生在景元十五年的泼寒节。我听母妃说,那年整个景国冬旱严重,本该到了冬雨的季节却一直没有下雨,百姓苦不堪言。”澹台璟瑶说道,“宫里甚至有传言,说我母妃怀的,是一个灾祸之人。”
澹台烬收紧了袖子里的拳头。
“是不是听起来很耳熟?后来,在泼寒节那天,我出生了。”
“母妃说,因为有你的前车之鉴,她都以为要保不住我,结果没想要,我出生那后的那个晚上,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父皇原本养的两只朱鹮飞进了母妃的殿里,怎么也不肯离开。”
“后来没多久,户部上报,那一场大雨几乎覆盖了整个景国,这在从前是没有的。钦天监没有多久也上了折子,说我是泼寒节的神女转世,说什么有朱鹮拱卫,一出生便解了景国大旱。父皇大喜,便一改之前的态度,对我宠爱有加。”
还真是。。。澹台烬勾了勾嘴角,自己的这个父皇简直。。。。
难怪能进御书房,小福星嘛,多摸两下折子,估计澹台无极都觉得是福气。
“皇兄想,若是没有那场大雨,若是那日,朱鹮没有飞进母妃这里,我想,我估计和你,是一样的。”澹台璟瑶看了看澹台烬。
叶夕雾坐在稍微远一些的位置,眼睛一直看着上面的澹台烬,丝毫不敢错开。
千万谁也别再刺激小魔神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终于明白,为何澹台烬到了最后会变成那样的一个人。
一直过的是非人的日子,再好的君子,都要被磨去了所有的善良吧。。。。
没关系,加油黎苏苏,对小魔神好一些,再好一些!只要小魔神在这个时候能够感受到世界的美好,后面应该就不会再黑化了吧!
“参见陛下!”
盛王不知是为何,这次的宴会来的比往日早了一些,看着坐在澹台璟瑶上首的澹台烬,眯了眯眼睛。
“这次的宴会,一是为了欢迎景国十公主来我大盛,二是为了,盛景两国新的定盟。”
盛景两国要新定盟?萧凛一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从未听父皇说起过。。。
“除却新定的盟约,我父皇为表诚心,还将景国的一块“陨砥”,赠与盛国。愿盛景两国永修盟好,再无战乱。”
“陨砥”之词一出,举座皆惊。景国战力强盛,其中“陨砥”的功劳不小。所谓的“砥石”,其实就是磨刀石,可是景国境内在二十年前落下一块天石,用它来磨刀,竟然可以使得兵器轻而易举就可以吹毛利刃。景国正是凭借此石之力,压制盛国多年,若非那次战争将领不力,盛国又是叶啸主帅,哪里能让景国大败呢?
能让景国用“陨砥”来达成盟约,是什么定盟呢?难道是换回澹台烬?
“绝无可能。”叶啸看了一眼座上,“若是,在景国公主来的时候,澹台烬就要被接去宫里了。”
面对自己女儿的疑问,叶啸如是回答。
叶夕雾几近崩溃,照这样,澹台烬。。。就得永远被留在盛国,任人欺负了?
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啊!
叶夕雾看向台上的澹台烬,眼神中带了许多悲悯。
澹台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他一定很难过。。。
这么多年了,不闻不问,哪怕要新定盟约,也没有提过自己。
看着旁边的澹台璟瑶,澹台烬的心里,会不会难过得要绞起来?明明都是景王的孩子……
“不知,这“陨砥”是何样子?十公主可否拿出,让我们一同开开眼界呀?”盛王看向澹台璟瑶开口道。
新定盟约中有这么厚重的一份礼物,却对澹台烬只字未提,看来,他真的是被景国放弃了。
不过这“陨砥”的真假。。。。。
“自然可以。”澹台璟瑶回答,转身便吩咐道:“九霄。”
名唤九霄的侍卫已经将一个墨色锦囊拿了出来。
澹台璟瑶亲自将袋子打开,一块明黄色的石头露了出来。
“这。。。”盛王看着这块石头,很是普通。
“盛王陛下请看。”澹台璟瑶走到盛王的一个侍卫旁边,借来了他的刀,一刀劈向旁边的石狮子。石狮子的身上出现了一道刀痕迹。
可是,拿过那块“陨砥”,磨上两下,澹台璟瑶再挥刀劈去,那石狮子竟然应声而碎!
台下,萧凛略一思索,没有说话。
“这么厉害!果然是至宝!”旁边的萧凉十分兴奋,目光里已经透露出了贪婪。
“好!好!好!”盛王拍了拍手,“果然是景国至宝!”
“恭喜陛下喜得至宝。”兵部尚书站起来,第一个祝贺。
“还得多谢景王的相赠,十公主,回国后,代我多谢你父皇。”盛王装出一副长辈对小辈的慈爱,说道。
“一定。”澹台璟瑶拱手道。
该看得已经看完了,歌舞也就上来了。席至一半,澹台烬转身便下了席,叶夕雾一看,也连忙退了出来,跟了上去。
“澹台烬!”叶夕雾追了上去,“你别难过。。。”
澹台烬转身看向她。
“你别难过澹台烬,或许。。。或许你父皇只是。。。只是忘记了。。。只是觉得暂时不合适。。。”
叶夕雾有些词穷,这话怎么说起来都像是欲盖弥彰。
“叶夕雾。”澹台烬开了口。
“不会说话,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