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眼,霍锦惜也并不在意。“二爷!”人未至声先闻,齐铁嘴几乎是跑进来的。“哎呦诶,三娘你跟着,他怎么还把自己作成这样?”他喋喋不休,手却已经搭上了二月红的脉,端详片刻,他又神叨叨道“还好,还好。”抬眼就见霍锦惜一副“我就看着你表演”的戏谑模样。他战术性的咳嗽两声言归正传“二爷这是怎么回事?”
“哼!”闻言霍锦惜冷哼一声道“戏唱的多了,把自己当英雄呗!”齐铁嘴何许人也瞥了一眼她的神色,又瞧了瞧不远处的那名女子心下了然;“二爷一向招蜂引蝶”,顿时多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本欲追问几句,可见霍锦惜面上不虞,便识趣的转了话头关心道“三娘你也别光顾着照顾二爷,这些日子,佛爷不在城内,倒是有劳你陪着那群疯狗演戏!”他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脸郑重的劝她“可这种时候你还是要顾好自己的身子的,若是因为九门的事,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跟佛爷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他这话意有所指,偏她沉默不言,而是扯起了别的“我留不了太久,你想个办法,带着二爷去跟张启山会合。”说着手上动作便帮二月红整理起来。“三娘可不带你这样的,二爷的脾气若是醒来见不到你,定是要怪我的。”显然,他并不想揽下这个苦差。然而,霍锦惜却不会听他的话,很快连个背影都找不着了。二月红昏迷不醒,他们只能在破庙将就了一晚。这才知道;那名被二月红英雄救美的女子是这附近白桥寨的大土司,在族中也算是有些话语权的。今日之变故乃是遭了敌人的奸计;有白桥寨那自然而然就有一个黑桥寨,两族历来比邻而居却又势同水火明争暗斗。齐铁嘴向来是个嘴快的,他打听完别人,别人自然也能打听他的,当然,这个打听并不是指大土司对齐八爷本人产生了什么好奇心,人间打听的那是有着救命之恩的二月红;“刚才那名女子是他的夫人吗?”大土司说着,眼神却撇向了一旁还昏迷着的二月红。“是啊,二爷跟三娘青梅竹马向来情比金坚。”齐铁嘴意味不明的说道“在长沙,他们可是百姓口中的神仙眷侣……”他似乎没有看出人家姑娘眼中流露出的难过,仍自顾自说着可大土司却全然没有了听取八卦的心思,连眼神都暗淡了几分,二月红夜间发了几次烧,他们过得并不安稳,但好在他最后并无大碍。期间虽经历了几番波折,但好在他们还是和张启山尹新月聚在了一起。张启山这边的情况较他之前的处境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好在他身旁一直有尹新月陪着,照顾得也颇为妥帖。张启山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他们马不停蹄的找到那位贝勒爷求他相助,没用多久就找到了张启山那一支的根基,然而,张家的规矩一向是森严到苛刻的地步,然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世间情爱亦可抵万难!当然,情爱并不单指男女之间的爱恋,亲情友情爱情,皆为情爱……这一边,陈皮顶替了四爷原本的位置,多日的费心拉拢,如今挥之一炬,田中良子和裘德考自然深感遗憾,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依旧拿着从前拉拢的套路,只不过换了对象。可如今的九门,还有哪个只能轻易招惹的呢?如今新上位的陈皮阿四,听说家里的人都死绝了,又曾是二月红的徒弟,他本人更是个惨绝人寰的疯子,这样的人能耐是有的,但实在难以掌控,也并不好收买。可长沙九门,如今肯上他们这条船的,只有一个霍家。而霍家家主霍三娘,那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任他们拿捏,共事那么久,他们也算明白了他们跟霍家顶多算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且事实上,大多时候他们是那个被牵着走的!可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若真比实力,霍家这个百年屹立不倒的盗墓世家,他们初来乍到,胜算更是微乎其微。如今这样,至少,霍家的枪头不会对准他们……白桥寨那是个世外仙境,一行人为了给张启山驱除心魔皆入幻境,“幻境”顾名思义就是由磁场所组成的一个虚假的镜像,入幻境者,都必须面对内心的恐惧和无边的欲望。张启山面对的幻境;一会儿是父亲痛心疾首的失望,转眼间他却又成了尹新月的新郎……齐铁嘴回到了幼时父母双亲健在无忧无虑的时刻,一转眼,却又家破人亡形单影只……至于二月红,在那里,他回到了那段真正清风霁月的日子,那里有父母双亲,有梨园的兄弟姐妹,也有年少懵懂的霍锦惜和早已辞世的解乃正,他们年少轻狂,把酒言欢。骤然间,却又亲友尽散奔崩离析,他甚至瞧见解乃正安然无恙的完成了那次任务,而后,霍锦惜与他成亲。眼前的场景又是一换;身着喜服的两人笑盈盈的朝他走来,向他举杯敬酒。而二月红,只是受邀宾客中的其中之一。九门之中同为下三门的解霍两家联姻,而且结亲的对象还是各自未来的继承人,又有着打小的情谊。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是无可挑剔的天作之合。可坐在宴席中,望着满场刺目的红,二月红的心顿顿地疼,一时间,竟连呼吸都是痛的。不该是这样的,可解霍两家祖上本就较好,解乃正是个温和敦厚却又不缺成算的 他一向也是欣赏的,他们,算得上少有的般配。况且,若没有那场意外,凭着他们之间的情谊,成婚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就连长辈们都是看好这段姻缘的。本该是这样的……幻境最厉害之处在于摧残人心,它可以让人一瞬天堂,骤然地狱,眼前的景象时时变换着,他们也逐渐没有了防备之心,越陷越深……不过好在逐渐就有人发现了不对,挂念着同伴更坚定了破除幻境的心。让人所料不及的是,戏台上唱遍人心的二月红竟被困得最深;倒也不是说他是破除幻境最慢的人,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他把幻境中的“人”领到了众人面前。那女子的模样与霍锦惜别无二致,大家都心知肚明;霍家三娘并不在此,也从不似“她”这般柔顺。偏偏与她抗俪多年的他却像是受到邪祟蛊惑般近乎执拗地要将这幻影留住……几人无奈只能带着“她”同归。这一切霍锦惜毫不知情,只忙着周旋身体也越来越坏,连陈皮那个混不吝的私下见面时,都忍不住劝她“不管怎么样,您还是要先保重自己呀……”她听了也只是笑笑说句“心中有数……”寒风乍起,夜晚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人,只偶尔传出几声打更人的声音。她看着陈皮坐上轿车扬长而去,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件斗篷不知经谁的手落到她身上“停秋”看清来人,她微怔片刻问他“可是出了什么事?”两家的宅院离得不远,可最近为了做戏她实在有些分身乏术他们许久未见,就连两家共同经营的军火生意,还有城中的几家西医院的账本,近日也都是九爷在管。“是有一些始料未及的事”他说“咱们换个地方聊……”
“……如今的情况,大抵就是这样。”夜已经很深了,可此刻他有些豪饮地灌了一杯茶。霍锦惜面前的茶盏倒是分毫未动—— 她如今药不离口,觉也少的可怜,更何况她如今……素日里钟爱的茶许久不喝了。只是她瞒得严,除了霍铮她们几个亲近的,这件事鲜少有人知晓。解停秋自然不是那个例外,不过算计如他,却也没有发现端倪……“想来这件事情九爷已经有对策了,若有什么用得着霍家的,尽管遣人来说。”她也是个极爽快的,一句话既表明了霍家的立场,又给了霍氏全族的支持,免了后顾之忧。“锦惜”一切谈妥分道扬镳之时,他还是叫住她,忍不住问“你跟二爷……”
“停秋何时也变得同那群长舌妇一般,爱打听人家夫妻的事了~?”她巧笑倩兮出声打断他未问出口的,还不忘撇着嘴调侃那人一番。他神情复杂地望着她,眸中流露出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她回看着他,明眸善睐乌发红唇,那双美眸中有的却是掺杂着苦涩的了然……直至一道寒风刺骨,股票才提醒他“主子,咱们该回去了。”他手里还拿着她留下的那封信,解停秋将信接过,珍视地将它放进大衣的内衬,尽管那并不是给他的。“走吧。”做完这一切,他才朝身旁的股票吩咐道……陆建勋和那群外来者一丘之貉,这地方又没有其他的地方官,九门人大多都不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