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宴的喧嚣渐散,四爷沉声召集后院众人齐聚正厅,唯独坐月子的澄玉未能亲临,但她仍遣了稳重可靠的琥珀,于暗处静听风云变幻。
正厅之内,四爷端坐于高位,面色凝重如墨,两侧福晋、侧福晋皆是一脸肃穆,静待事态发展。
四爷轻启薄唇,命苏培盛宣读调查结果。
苏培盛躬身前行,声音沉稳而清晰:
“遵王爷之命,奴才彻查此事。园中鹅卵石之乱,实为花园小厮小新子所为,初时狡辩失误,严审之下方吐露实情,乃是受李侧福晋院中小李子之唆使。
至于那芳华苑前的油渍,乃李侧福晋贴身侍女翠果不慎打碎桂花香瓶所致。
更甚者,吕格格散步之时,被二等丫鬟花阳冲撞倒地,而花阳坦言,是受甜果以家人安危相胁,不得已而为之。”
李静言闻言,脸色骤变,欲起身辩解,却被四爷冷声喝止:“苏培盛,继续。”
苏培盛继续道:“至于稳婆之事,亦已查明,她们皆受甜果指使,意图不轨。”
此言一出,四爷看着李静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王府之中,竟有此等‘人才’,真乃本王之幸!”
李静言泪眼婆娑,连声喊冤,却被福晋适时跪下请罪打断。
其余人等亦纷纷效仿,场面一时沉寂。
就在这时,甜果被带上前来,她面不改色,跪于堂中,缓缓道:
“一切罪责,皆由奴婢承担。侧福晋因妒生恨,恐林格格、吕格格之孕动摇三阿哥地位,故命奴婢收买稳婆,意图加害。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谢罪。”
言罢,她猛然撞向地面,血溅当场,留下一片惊愕。
甜果之死,如巨石投湖,激起层层涟漪。李侧福晋脸色惨白,百口莫辩,泪如雨下。然而,甜果之死,已成定局,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众人屏息以待,四爷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李侧福晋,剥夺侧福晋之位,禁足院中。涉事奴仆,一律严惩不贷,杖毙以正视听。本王以此为例,警告众人,谁敢再动本王子嗣分毫,必严惩不贷!”
李静言闻言,惊骇欲绝,欲求宽恕,却已被侍从强行拖离。
福晋目睹此景,心中暗自窃喜,却也不免对四爷的雷霆手段感到震惊。
正当福晋沉浸在得意之中时,四爷的目光再次扫过,冷冷道:“福晋管家不力,同样禁足一月,并抄写佛经十遍,以修身养性。”福晋愕然,却不敢有丝毫异议。
四爷心中自有计较,李静言之事,背后或有更深层次的阴谋,涉及年侧福晋还有福晋,然时值夺嫡关键时刻,年家支持不可或缺,福晋更需保持清白形象。
故而他只能小惩大诫,望能平息风波,更望澄玉能理解他的苦衷与无奈。
福晋与众人在四爷那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终是默默承受了这份裁决,无人再敢有异议。
待人群散去,福晋心绪难平,寻至剪秋身旁,低语倾诉:“剪秋,你说,爷为何连我也要一同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