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8:
陆知唯不怕底下这个人察觉到什么,毕竟他提前施了几个混淆视听的咒语。
“他难道是杀了我的凶手?”一向对这种事反应极快的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反问的语句被我说的肯定至极。
我的直觉几乎没出过错,我也不觉得自己会出错,可是我有点不敢置信,为什么会是予白的叔叔?
陆知唯也是有闲心,这个时候也能跟我开玩笑,“温雅小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我一时失语,脑袋处于宕机中,我的喉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有些干涩,“为什么……我有点想不明白,按照我记起来的那部分记忆……”
“你可能不知道吧,叔叔对哥哥的掌控欲格外的强,如果你想问我什么原因,其实我也不知道。”陆知唯自嘲般笑笑。
“我和哥哥长的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而且哥哥他是跟随母亲姓,而我随父姓。”
“哥哥温柔精明,温和有礼,对人谦逊像极了母亲当时的模样,再加上那双似含春水的酒红色瞳孔就更像了。”
“估计是因为这些才让他生了这种控制心思。”陆知唯轻嗤一声,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毫不遮掩。
那双鎏金色的眼眸在发光的镜片下暗波流动,冷寒深邃。
还没等我再往深处问,他一瞬又恢复了那种散漫的样子,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先失陪了,”陆知唯转身欲走,突然想起要补充一点,回过头直直对上我呆呆的神情,“多了我并不想说,我是怕你死了哥哥伤心才透露的,记得时刻谨防那个人。”
说罢,他就离开了,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风中凌乱,头脑风暴和死亡威胁不停盘旋在我的脑海。
“哎……”良久我叹息一声,生无可恋地小声嘀咕,“这都些什么事,想追求的男生尊敬的叔叔竟然搞死过自己,似乎还是那种见了我还不会放过的那种……”
可恶,还没来得及问予白为什么不记得之前的事情还会变小重来一次,或许这个该想想问题应该想想他叔叔这么不待见甚至仇恨自己的原因。
这个原因好像有点显而易见,应该是自己在予白身边使得他不受控了吧。
不知道我是以何种姿态出了这个房间,我几乎是脚步虚浮地飘下去的,本是想看江予白穿正装的漂亮模样,现在也兴致缺缺。
我脑海里掠过了许多杂乱的念头,我甚至不知道我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江予白。
在这强烈的刺激下,我萌生了一股退意,这就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反应,我真的是生起了算是逃避的心思。
索性我也不往宴会赶了,转头就藏进了酒窖。
……
此刻,众人焦点中心的江予白身袭一套酒红色的华丽长袍,长袍下是被他穿的一丝不苟的白色燕尾服,他左手还握着一柄权杖。
他正在与周围找他攀谈的人周旋着,但余光却不动声色地搜索着角落处。
在确定了好几次都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神情中难掩地划过一丝失落。
一直在观察他的陆知唯,自然捕捉到了那细小的变化,心知是温雅没有来,他也觉得正好,不跟叔叔正面交锋自然好。
在江予白将身边的人都周旋走后,目光放在了那站在窗旁手握酒杯的男人身上,他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你来了,予白。”窗边的人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反而一直盯着窗外有些入神,不知是在想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
“叔叔。”江予白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来找我是想问什么,对吧?”查尔斯依旧没有看他,只是拿起酒杯放在唇边抿了口。
“是的,叔叔,”问言,江予白也准备直切主题,“我是为了温雅·艾德里安。”
查尔斯老神在在,似乎毫不意外这个名字,他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马上接上他的话,“这次的红酒味道挺浓的,涩味在口腔里这会儿都还没散。”
江予白明白叔叔这话里有话,他浅浅笑道:“嗯,确实。温雅·艾德里安我之前确实是认识的吧,为什么我现在不记得她了?”
查尔斯又抿了口酒,锐利的眸光穿透玻璃注视着什么,他意味深长地道:“这个确实有一点原因,但现在并不是告诉你的时候,孩子。之后,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
得到一点信息的江予白顺势点点头,“我知道了,叔叔。”
……
现在处于酒窖中的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就只觉得这里酒香浓郁,隐约有些醉鬼。
我闻着这片空间的酒精味皱了皱鼻子,选了一处味道稍淡的地方就靠在墙上席地而坐。
脑袋里的思绪有点乱,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做,江予白要是找不到自己会担心的,而且就这么躲一辈子也不靠谱啊。
毕竟自己这个一辈子可以无限长。
不过这些酒味倒是把我的馋瘾勾出来了,我对这些酒动了些歪心思。
我躲着人窜进厨房偷拿了一个酒杯,让它清洗过后又带回了酒窖。我随机选了一个坛子,便将里面的酒液盛进杯子里。
我将杯子端着面前猛地吸了口,感觉味道还好,应该不会太难喝。我并没有喝过酒,导致我有一种浅浅的跃跃欲试。
我试探的抿了一小口,感觉微甜的酒液席卷整个口腔,眼睛瞬间亮了亮,我感受了一下并没有觉得有醉意,便喝了好几口。
我就这样,闲了就喝几口酒,遇到有人下酒窖就找个角落躲起来,跟对方玩起捉迷藏,并不知道外面找自己的人现在都担心成什么样子。
就算知道了,我估计也是要在这里冷静许久的。
反正在昏暗的酒窖里,我并没有多少的时间概念,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或许连一天也说不定。
我是在这里寻清静的,自然是要彻底冷静下来才能出去,现在的我感觉我可以了。
就算飘在空中我也飘出了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可能导致我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几个早已空掉的坛子吧。
乍一闻外面新鲜的空气,我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已经晚上了,天边挂着一抹皎洁的明月,清冷的光辉洒向大地。
“原来我感觉过去很久时间,可能实际上连一天都没到。”我惋惜地叹了口气,莫名有几分愁绪涌上心头,便想找自己的心上人去诉苦。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没一会儿我就来到了门前,夜里的走廊很安静,没有多少光线透进来,有几分冰冷冷的感觉。
我就在门前站定了许久,可能也为自己一声不吭消失了这么久有点心虚,一时间没敢上去敲门。
可不巧的是,门恰时开了,里面橘黄色的光线向外透出,照亮一小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