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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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念只是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听的姜伯游心头高兴,可随之而来得还有担忧。
他家小女儿什么都好,自认为是性情温和活泼,天真无邪,一双巧手能作画,善女红,甚至匠人会的她都喜欢研究,可却不善写字,不愿念书,有的时候甚至不想说话。
现在也年将十七,却还是大字不识几个,也曾请过教习先生,可最后却是还是无所收获
姜伯游也想过,定是与年少时的惊厥有关。
她生下来也会啼哭,只是三岁那年被恶匪挟持绑架,吓得高热惊厥,昏睡不醒,临近年关,大雪纷飞夜,幸得天灵观的道长相救,带去了道观里才保下一命,只是从此落了心病,成了聋哑,再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直到四年前与谢危一同回京,当年若不是谢危一路照料高烧不退的姜雪念,恐怕,她活不过那个凛冬寒夜天。
想起来,他只觉得又愧又怕,每每想起来,便觉得亏欠,
只谢天垂怜,让她的小女儿能同常人一般,他便也无所求了。
他不贪心,只贪图这还算幸福的时光。
姜伯游叹了口气,终究是仰天惆怅一番。
百花落尽,冬天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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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正襟危坐于案前,案边烛火平静没有一丝浮动,微黄的暖光映的人身上暖暖的,身旁摆着火盆,燃烧着的碳木条闪着赤红的光,发着“滋滋”的声音。案桌上摆着一把古琴,他垂着眸轻抚琴弦,睫毛浓密而长,似轻羽一般微微颤动,在清冷的面孔上投下两道似雾一般阴影,让人看不透眼里的情绪,只是动作轻柔,掌心轻轻按在琴弦上,似抚摸发丝一般,转而抬眸瞥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墨衣护卫,神情淡淡,看上去好像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他现在心不静,自是没法拨弦。
“已过四年,她为何没死?“
语气也是淡淡的疑问,像是问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般,此话一出,像平静的湖水突然掀起骇浪一般让人生惧,但剑书早已习以为常,加上他这么多年对姜府的监视,那个姜三,怎么看都是个心智不太健全,身体不太康健的小女孩,
大字不识几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明白,胸无点墨,脑袋空空,这样的人若是能影响他先生的大计,那恐怕猪都能飞上天,他自是不在意的,也根本没将那小孩子当回事,
“当年那个算命先生不是算过,她活不过二十三,今年才多大?最多再活个五年而已。而且,那姜三姑娘当年又聋又哑,傻子一个,能对先生有多大威胁?“
谢危垂眸不语,隐在暗处的眸子又深了几分,昏黑的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剑书摇了摇头,换上新热茶便立在他身侧等他发话,
谢危抚着琴弦的手收了收,握成空拳轻撑于案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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