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在外参军五年的你背着孩子回到了曾经长大的冀州凤凰城,还未进家门,便看见了家附近的馄饨摊子,你摇了摇背上快要熟睡的孩子。
陈婉卿闺女,快看,那个就是娘跟你说过的凤凰城的馄饨,饿了吗,我们去吃一碗。
陈静娴饿了娘。
你背着孩子到摊子前坐下管老板要了两碗馄饨,付了钱之后孩子一边吃你一边给她梳起了头发。
陈婉卿闺女,一会儿见到姥姥你得想着扣头,知道了吗?
陈静娴这话娘嘱咐多次,我都记得。
陈婉卿乖,快吃吧。
你和闺女正逗弄着,人群忽然就往前跑去,身为军人的你骨子里的责任感促使你拦住了一位看热闹的群众问到:
陈婉卿诶诶诶这位大爷,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人群往前轰去?
“还能有什么事啊,陈夫人拿着刀在万花楼门前闹事呢,还打伤了一名军人,正要被抓下来枪毙呢。”
陈婉卿哪个陈夫人!?
“还能有哪个啊,前清一品督察陈译的亡妻陈安氏,她男人死以后闺女出去参军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拿着钱开了个窑子,现在民国政府要把她的窑子关了她是死活都不干。”
这名群众和你说完便紧赶着过去看热闹了,你预感大事不好连忙抱起还在吃饭的闺女也往那里赶,赶到现场你便看见你娘拿着刀还有几十个女人围靠在一起和当兵的对峙着。
陈夫人哎呦我这个命啊,我男人死了就一个闺女是死是活不知道,现在你们这群人就要欺负我这个寡妇,你们过来啊,你们敢过来我就让人去北京告状告大总统你们欺压民女。
“还不动手瞅啥呢!”
为首的长官一声令下便有几个男人冲上前去,女人哪儿有男人的力气大,不一会儿你娘还有那群女人便被制服压上了囚车。
陈夫人放开老娘!
“陈安氏,扰乱民国法治,企图开窑子复辟封建,经民国政府批准决定枪毙,本营长自会监督,爱看热闹的到南菜园子去,过期不候。”
听到这儿你连忙去人群中冲出去。
陈婉卿各位军爷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这是我娘,麻烦你们停停车让我跟我娘说几句话。
说完你跑到你娘面前亲切的喊了一声。
陈婉卿娘,女儿回来了。
你娘刚开始不敢置信不敢想你还活着,几分错愕之后眼睛湿润的看着你。
陈夫人婉卿,你还活着啊。
陈婉卿活着,女儿回来了。
陈夫人一边哭一边对着那群军官说:
陈夫人行了,来吧,砍老娘的头吧,我女儿回来了,这下子我们陈家有人了,你就是砍了老娘的脑袋老娘也不遗憾。
陈婉卿娘,咱不说了娘,求你了。
说完你便对着一旁为首的军官作揖行礼。
陈婉卿各位军爷,求求你们,让我把老太太带回去严加看管,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你是什么人?”
陈婉卿我叫陈婉卿,这是我娘,我亲娘。当年我爹死了以后我就出去当兵了,刚回来。
“这女人当兵能当什么兵?你莫不是欺骗本营长?”
陈婉卿不敢不敢不敢。
陈婉卿我一走五年我娘不知道我死活这不就是急的嘛急疯了她才这样的我求您开开恩把我娘放了让我带回去。
“你别觉得你当兵本营长就能格外开恩,你娘她企图复辟这是事实。”
陈婉卿现在是民国讲究三民主义,一切以老百姓为主,我娘盼子心切急疯了才办出这样的事,好歹我娘也是军人家属你这样岂不是喊了所有当兵的人心。
“放肆!你有什么资格跟本营长说话,三民主义不适合企图复辟封建的走狗,民国政府那是我们这些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你上过战场吗!你看看判决书上盖着公文。来人啊,把陈安氏拉到菜园子就地枪决。”
你看着为首的军官油盐不进直接翻脸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枪指着准备上前的军官。
陈婉卿我看谁敢。
陈婉卿我告诉你,当孩子的亲眼看着娘被枪毙天理不容。
“你还敢劫囚车不成?”
陈婉卿我还就劫了。
说着你便跳上囚车用着身上拳脚功夫将囚车打个稀巴烂把娘护在了身后。
“给我上!”
陈婉卿我看谁敢伤了我娘。
这时小静娴从人群中跑了过来冲着你喊到:
陈静娴娘。
陈婉卿闺女,娘身后是你姥姥,给姥姥磕头。
陈静娴姥姥。
小静娴一边叫一边跪下磕头。
陈婉卿到姥姥身边来。
陈婉卿娘,以后外孙女就靠你了。
“大胆陈婉卿,敢在凤凰门前闹事,兄弟们,把陈安氏给我抓起来枪毙,明天再枪毙陈婉卿。”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熊都统来了,随后人群四散开了给一辆车让路。
当兵的随后全部放下枪到熊都统面前敬礼,这时你娘还在你身边问你:
陈夫人诶闺女,什么时候结的婚,女婿来了没有,有没有生个外孙子冠咱家的姓。
陈婉卿娘,躲过这一劫回家再说行吗?
随后你也放下枪看着跟军官耳语的熊都统朝你走过来,面子上嗔住了几分笑意。
“好你个陈婉卿,才回家就惹出这样的事。”
陈婉卿打扰您,婉卿救娘心切,犯浑砸了囚车,您多包含。
“陈婉卿!这是凤凰城都统熊希龄先生。”
陈婉卿我知道。
“哈哈哈,张营长,我们可是旧相识了。陈婉卿陈上校,即将上任凤凰城军查部首长,往后这凤凰城的兵都要听她调遣了。”
“她!?凭她这一个女人?”
“诶,她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上校也是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
熊都统说完,刚才还拿枪对着你的张营长立刻向你鞠躬唤了一声“陈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