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毁一条街

“很抱歉，”那个矮个子男人似乎重拾了信心，他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变得异常坚定，宛如两颗经过精心打磨的黑曜石，熠熠生辉，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boss他不会来见你的。”

“因为，我的价值不过是一群虚数。”约翰自顾自地落座，单手优雅地撑住下巴看向他。

他的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看似温暖而友好，然而，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悲伤，悲伤得如此内敛，如同深夜中的一抹月光，静静地洒落在无人的街角，清冷而寂寞。

马尔下意识顺着对方的目光落到自己桌前的作战计划报告上，他不着痕迹地将文件收回抽屉。

他承认，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故意将这份报告放在了桌上，不知为何，他希望能让约翰看到它。

在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让他无法忽视这份来自自身的复杂情绪。

马尔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声音依旧沉稳而坚定：“所以，您还请回吧。”这句话，既是对约翰的拒绝，也是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不确定性的回应。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约翰在发怒，为boss的傲慢。

这种发怒不管怎么看都是毫无理由的，毕竟，约翰一无所有。

一个两手空空的人又怎么会有资格要求见到“恶影”的boss呢？这种要求实在是无理取闹。

马尔也因此被不少人嘲笑，但是他也同样对那些人嗤之以鼻——他们应该见一见约翰再开口的——有些人天生就值得他人为他弯下脊梁。

“太慢了。明明有更效率的方式。如果在裕德里街的西北方的仓库中放起一把火，很快就能解决的。”约翰的手指“咚咚咚”的敲击着桌面，“你也考虑过这个想法，不是吗？”

马尔只觉得自己心脏的频率也跟随着他的指尖，“咚、咚、咚”的只跳着，一声紧接着一声，似乎连呼吸的频率都慢了下来。

“可是……”他咽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开口说道，“这样的话……”

约翰接上了他尚未说出口的话，“这样的话，整条街都将不复存在，更不要提那些杂碎势力了。”

那双灰蓝色眼睛看向了他，“你到现在都没能摸清那条街里到底有多少他们的人，不是吗？你太无能了，马尔。你清楚的，那里多得是偷渡客、失信人、躲债者，那里存在最多的人甚至不是庶民，而是罪犯。”

“作为一个黑帮成员，你的善心似乎有些太多了，我很难相信你居然会觉得这种事情难办。”

西北方的那间仓库有存放了不少化学物品，在化学品的爆炸声中，火势将蔓延整整五公里，近两千人会被活活烧死在这场大火中。

可约翰提出这个计划时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你无法认定他就是个杀人狂，一个变态。

因为他的表情告诉你这事稀松平常，是你太大惊小怪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不把人命当命，似乎那些死亡人数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数字，根本比不上能切实到手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