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拉开枪栓的响声,“去死吧,该死的巫师!你们就该被烧死!烧死!”
“不!”母亲的哭喊先于阿尔杰的死亡,她再也忍不住地扑了过来,将阿尔杰死死压在身下,像是母鸡将小鸡塞在腹部般,用身躯挡住了那道枪口,“不可以,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是个杂种!”
“那也是你们以利亚的种!”母亲泪水滴在阿尔杰的褐色的头发上,滑过他的面庞和脖颈。母亲搂紧的手柔和地抚上这个她一点点抚养长大的孩子,“他刚来时,饿得像是只小老鼠,是我……他是我喂养大的。”她的眼眶还红着,两行清泪留下的痕迹还挂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她看起来即将昏过去,但在瞪向老以利亚时,眼底却不留任何一丝的柔弱,“一个母亲,对于她的孩子,总该有点处置权吧。”
老以利亚闻言气得鼻孔张大,但他还是松下了紧握枪支的手,转过身望向门框,低声说道:“我不想再看到他。”
“当然。”母亲将倒在地上的阿尔杰扶起,边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边低垂着头说道,“我知道规矩。”她的声音还哽咽着,但这句话她说得意外的平静。
接下来的事阿尔杰已经不太清楚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直愣愣卡在原地,什么真相,什么魔法,都不再是他能够思考的东西了。母亲依旧在前头牵着他,就像是最初教导他走路一样,宽慰着他,指引着他,走向了囚禁他后半生的地下室。
6月5日,德拉科在众星捧月中迎来了他的九岁生日。带着一身甜腻的奶油香钻进被窝时,他小声的问着约翰,“你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了不灵了。”
“拜托了,约翰。作为交换我把我的愿望也告诉你,好不好?”德拉科央求道。
“不好。”愿马尔福荣耀永存,德拉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这个。家族荣光下的尸骸和华裙下的虱子一样,想要得到什么就必将忍受什么。德拉科还没明白这个道理,而约翰替他明白了。
过了良久,一直到德拉科在这片安宁中熟睡,约翰才呢喃道:“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纯粹的人。”纯粹的善,还是纯粹的恶都无所谓。只要你足够纯粹,不会在深夜为自己曾做过的那些决定辗转反侧、痛不欲生就好,千万不要做着自己痛恨的事,当着自己痛恨的人,还要故作若无其事的昂首挺胸,在暗处痛哭流涕。
约翰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后悔,哪怕在死亡的前一秒,他也依旧带着恬静的微笑。他一直如此坚信着。
完全依靠故事书来获取情报无疑是荒谬的,但是伏地魔——这个和哈利波特小英雄一同扬名在巫师儿童夜间故事中的黑魔王,还是给约翰带来了不小的警戒感。每一个能在夜间止小儿啼哭的故事背后都带着一段大人不愿提起的真相,现实按照那段预言一步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