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来,”男孩压抑着声音,抓着桌角的手青筋爆起,脸别过一边去,耳朵烧的发烫。
“我…我…我…走了”苜蓿起来整理头发,手没有节奏的乱摆着。走得也非常快。
“以后没事就别来学校了,也别一个人出门。”屋里传来林烨的声音。
房间里男孩还在回想着,他跟她确实都已经长大了。
从林烨家出来的苜蓿并没回家,她在路上走了一会儿,去小卖店买了根雪糕,绿豆的。小卖店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爷爷开的,他家就只有一层楼,也只有他一人住,不过一层的上边有动工的痕迹,但始终都没有盖起来。
“二爷爷,给你钱。”苜蓿说着把钱递给了二爷爷的手里,坐在了二爷爷旁边。因为老人在家排行老二,镇上人都叫他马老二,小辈也就叫二爷爷了。
“小蓿,那边的蔷薇花开了,你出门注意点哈。”二爷爷关心的嘱咐着。
苜蓿还回想着刚才如果不是林烨手抓着桌角,两人肯定要倒下了,越想越烦。
“嗯嗯!”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她吃着雪糕,看着二爷爷眼睛不动的盯着前边,她很是疑惑,前边没什么啊,只是刘伯伯家的房子而已。
“二爷爷,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苜蓿没忍住说了一句。
“呵呵,没什么,小蓿啊,好好跟你爸学做旗袍,这个手艺可不能丢了啊。”二爷爷很和蔼,慈眉善目的看着女孩。
“肯定的,二爷爷您放心吧,下次我给您做身西装,不收钱哦!”苜蓿调皮又肯定的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苜蓿跑到林烨的窗下,双手挥舞,跳着,蹦着,喊着
“林烨烨,蔷薇花开了。”
门口的奶奶向邻居家走去,摘了一朵,戴在头上。“小蓿啊,已经闻到啦。”
晚霞褪去颜色,林烨站起来看看窗外的女孩,冷揪着的心悬下了一秒,神肃的脸庞多了几分松懈。她好像小精灵,但又太文雅。
“我知道”,他低低喃语。
林烨把窗子关住,拉上厚重的窗帘,又躲回了那个黑暗的世界。
他的黄昏恐惧症不允许他接受光明。
学校里,李思通早早等在校门口。林烨见到他们,没穿校服,耳朵上打着耳洞,头发长的快分不出男女了。
林烨停下脚步,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他们紧跟着。他低头一只脚抵着墙根,双手插在裤兜里。几个书包砸过来,他一动没动。像是习惯了。
“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周五在校门口的账怎么算?”说着打了林烨一巴掌。
“还有事吗,没别的事我走了。”男生擦了下嘴角的血,准备拿起书包走。
“哥们还不能碰了是吧”。李思通狠狠的踢一脚。林烨腿弯了下,转过身。
“不能!”男孩的眉骨动了动,走了几步,立在李思通面前。眼睛里充满血丝,178的个头,比他们几个都要高点,没有头发遮盖的眼睛,低垂凝视,带着鄙视和威胁。不知情的人从远处看,林烨更像霸凌他们的人。
“哼,我偏碰!”李思通丝毫不怯场,抬眼看着经常被他欺负的男生。
“哦。”林烨长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的回一句。
反正他不会再见到她,两人更不会有交集。
“对了,作业和往常一样。”林烨单肩背上书包边走边说。
李思通几人的作业一直是林烨写,他们第一次欺负林烨,林烨就把他们打进了医院。可是紧跟着的是母亲的冷脸和一些酸话,奶奶也跟着受委屈。
从那后,他为了不给奶奶添麻烦,再没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