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这么严肃，咋的你要上电视台了？”程祝凑过来。
“去去去，瞎叨叨呢你。”李森森把手机屏幕掐灭，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渐沉的天色，心思翻涌，“咱们出去吃点吧，庆祝一下。”
“我看行。”程祝点点头。
“发挥稳定啊，我看到群里消息了。”
蓝牙耳机里传来消息提示音。
李森森身体一僵，突然意识到来消息的人是谁。她解锁手机，打开信息，看到备注是一个熟悉的全名，她狠狠的松了口气。
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她尤其是，作恶多端无恶不作，而少年时犯下的错，在不久以后的未来又惩罚了她自己，好在现在来的及改变这一切。
“谷洋，明天请你吃饭。”
霍谷洋——从她年少时不在意，到她后来竭力想弥补却无能为力的，霍谷洋。
那边回的很快：“行啊，地点时间发我，别鸽我啊。”
“咱俩谁跟谁啊，我哪能鸽你呢是不是？”李森森模仿着记忆里自己的语气，用嬉皮笑脸的语气给回复了。程祝抬了下头：“哟，霍谷洋啊？”
你看，原来早就被人看出来，霍谷洋对她来说很重要，哪怕是在这个年纪。
“你这个暑假打算怎么安排呢？”李森森不置可否，转而问起这个话题。
“嗯……我打算去新疆玩，你咋安排？”程祝之前就提过，举家一起去新疆旅游，倒是李森森没什么打算。李森森努了努嘴，咬着果汁杯子，口齿不清的回答：“我打算处理处理以前的事情，高中三年我不打算好好读。”
“噗——”
程祝的果汁喷了李森森一脸。
这倒也不怪程祝，想当年，15岁的李森森虽然略有反骨，但是仍然是个比较传统乖巧的女孩，相比较重生前那个怨气可以养活十个邪剑仙的李森森，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好好念书，你咋考大学？你咋创作写作啊？你这是脑子挨门夹了？？”程祝迅速抽了两张纸巾拍在她脸上。
这份沉甸甸的关心险些拍平她的五官，李森森拿下眼镜，擦了擦脸上的果汁，然后看也不看的把眼镜塞进了口袋。这是后来她的习惯，她虽然近视度数不低，但是为了避免看到不想看到的人，她也就渐渐不常戴着眼镜了。程祝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又是狠狠地一拧。
“哪能呢……我只是现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李森森两手一抄，笑。
“……那你的梦想呢？”程祝又问。
李森森顿了顿，慢慢的说：“梦想需要扎根才能活，像我这种，人就没根儿的，梦想还是梦里想着吧——人这一辈子短的很，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每一天都是生命的最后一天！”
由于情绪高涨，她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没压住，最后两句响度上去了，叫旁边那桌一家子吃饭的听见了。
那桌的妈妈鄙夷的看了一眼李森森，然后不屑的收回视线。李森森挑了下眉毛，没说什么。旋即就听到那位妈妈声音轻快的对着爸爸说：“总算是上了A中了，8月底学校还得补课呢吧，那咱就在7月给报个班儿上上吧。”
李森森和程祝都忍不住又看了看，却见那桌的小男生一句话也没憋出来，硬生生攥着拳低着头保持沉默。
——原来是也考上了A中的“优等生”……估计是爹妈打小管得严，这么小心翼翼的。啧啧啧，可怜的娃。
李森森同情的看了一眼那个小男生，这一看又是一愣，还别说，这人居然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她记性再好也记不清楚中学时不相熟的人的长相，便也不再打量，收回视线时恰好和男孩妈妈对视了一眼，李森森自若的收回目光，毫不尴尬。
餐厅环境还算不错，加上两桌距离不远，男生妈妈的话清晰的落进这边两人耳朵里。
“那边那两个真没家教，都看了咱儿子半天了，说话也没个度。”
——嚯！儿子考个A中你是心高气傲，张嘴诋毁我你是生死难料！
李森森调整了一下嘴唇和舌头的相对位置以及唾液储备量，直接开炮。
“哎哟~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气哟~熏死我了都~”李森森用自己上辈子学的为数不多的配音技巧，硬生生夹了个夹子音，翘起兰花指，淡定的看着面前的果汁杯子，“你还别说，长这么大，没想到咱也有当街听狗吠的福气呢~哎呀，怎么是个小贱蹄子……呸呸呸，真晦气真晦气~”
李森森说完，缓缓的将眼神分到了旁边那个男孩妈妈身上，然后突然露出一个特别大的笑容，极其灿烂。
男孩妈妈炸：“说谁呢你这个小姑娘有没有点素质啊！骂谁呢你！”
“哟~我说是什么东西聒噪呢，原是老人家您呀~”李森森捂着嘴很礼貌的笑了笑，“您急什么呢，我可没指名道姓说是刚才在骂您呢~您瞧瞧，这还急了不是？”说到最后一句，她甚至放轻了声音，用最温柔的态度进行最大的嘲讽。
“你！嘴皮子倒是利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出来吃个饭还能碰上神经病！”男孩妈妈脸色气的通红，手指着李森森，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度。
“嗨，这叫什么话呢……”李森森还想降维打击，程祝拽了拽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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