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后,泽婉挂了电话,安静地用纸把脸擦干净,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肿了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子,无不暴露着她此刻的狼狈。
泽婉摇摇头,拿出手机问度娘:怎么能让眼睛快速消肿?第一条写着:拿冰块冷敷。
见状泽婉拿起自己的保温杯轻轻贴上眼睛和鼻子,别说还真的有用,至少比一开始好多了。
做完这些,泽婉拿起那碗几乎没吃的焖面,走到了整理餐余垃圾的阿姨那里,想着快点走,不然会被阿姨批评。
她迅速地放下餐具,然后利落地转身离开。
“哎?丫头,是饭做的不好吃吗?”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阿姨在后面大声招呼她。
泽婉诧异地转过身,她没想到阿姨会先考虑是不是饭做的不好吃,而不是骂她浪费粮食。
她感动又内疚着,小声回答到:“阿姨,对不起,我今天胃口不是很好,饭做的很好吃,我下次一定都吃完。”
好像,这个人间,也不算太坏…
中午阳光白的刺眼,似失意之人空洞无神,高高挂与天际。
泽婉踏着寒风返回宿舍,再次出寝室时背上已然背上了吉他。
她轻轻揉了揉冻疼的鼻尖,沉默地坐在少有人的操场上,将紧实厚重的吉他袋拉链拉开——这把吉他宛如一件工艺品,光滑的琴身线条流畅,没有强烈的现代感,而是很敦厚的木质感。
琴头的金属旋钮闪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抱着吉他的少女如同入定般闭上眼睛,盘腿在绿意盎然的人造草坪上,将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渡给吉他,试图融化着冬日的寒。
寒风劈开空气,肆意横行,无奈抚不平她的眉。
独坐已久,在风都不抱希望去玩闹她时,泽婉动了。
闭眼的时候她将这段时间内的事情都想过一遍,这些内容随着周身寒冷被揉入音符,舞于她僵硬的手指中。
起初空气中拨弄的音符还略显青涩,笨拙,慢慢的,它们似进入丛林的深处,扑腾着蝴蝶的翅膀,落在那翠绿的藤上。
形成一个个雏态的花骨朵,一动不动,随着颤音的由弱到强,灿然竞相开出了缤纷一片。
泽婉不精与唱歌,曾被老师批判到,“弹唱弹唱,缺一不可!”此刻她骤然看开了一切,不再因窘迫而只展示指弹。
内心的旋律已然震耳欲聋,她轻启朱唇,将自己那简单又甜美的嗓音温柔的打发了出去,这场音乐,是她的主场。
一曲肝肠断,泽婉亲手剪断了那冷冷清清又风风火火、说不明道不白的羁绊。
“啪啪啪”身边的叫好声起伏不绝,因执念散去而一身轻松的泽婉被这声音猛得拉出了自己的小世界。
抬头一看,正午咄咄逼人发着白光的太阳已悄无声息地落下。
冬日天空暗得极快,隐隐有快入夜的感觉。她身边里里外外围了很多路过操场的同学,他们像是在此地偷闲,看了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