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乐一直站在窗前,呼吸带来的水汽和温度让玻璃上渐渐起了一层雾气。
他有点看不清顾清的脸了。程乐乐有些遗憾地想着。
程乐乐伸出手指,尝试在窗户上画点什么,边说:“而这些侮辱性的词,往往也是下面的人说出来,朝向其他下面的人的。”
顾清说:“他们借此让自己显得高贵一些。而你,小乐乐,你试图用这些词来形容自己,想让自己更矮一点。”
顾清走上前一步,和程乐乐并排站在窗前,揽过程乐乐的肩膀,说:“你都快钻到土里去了,我不该叫你小乐乐,该叫你小泥鳅。”
程乐乐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程乐乐好笑地问:“你说得我感觉自己脏脏的,像是整天在土里打滚一样。”
“没有啦。小泥鳅。你最干净啦。”
顾清转过脸,笑得不带一丝阴霾。
顾清做了总结陈词:“有根屌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与其用‘淫荡‘来形容与很多人上过床,我们不如这么说――拥有丰富的经验与娴熟的技巧,实地考察过许多人,做过多次对比实验,甚至建立了一套成熟的理论体系,用来评价他人在这项运动中的表现情况。”
程乐乐说:“听起来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顾清耸耸肩:“这种事,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清。”程乐乐突然叫了他一声。
“怎么啦?你叫我全名让我觉得有点害怕。”
“没什么。”程乐乐转过身,正对着顾清:“你可以抱抱我吗?”
顾清张开双臂:“当然可以。”
程乐乐扑进了他的怀里。
被紧紧地抱住了。
五秒之后,顾清推开程乐乐,说了声:“我去趟厕所。”就转身跑了。
程乐乐笑了,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硬了。”
程乐乐看着窗户上的水雾,伸出手指头,在上面画了一个爱心。
他欣赏了一会自己的大作,又用手擦掉了。
他继续看窗外的雪,唇边沁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顾清用冷水冲了一把脸,又坐在马桶上,试图看搞笑视频来平息自己的欲望。
果然,笑着笑着就软了。
顾清心想,自己不愧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程乐乐靠在门板上,小小地哼了一声。
然后他又去看雪了。
趴在窗台边上,塌着腰,微微翘起臀部。
偶尔,还轻轻晃两下。
程乐乐看雪入了迷,午饭也吃得魂不守舍的,草草吃了几口就又跑到窗边。
顾清叹了口气,从储藏室里搬出小桌子和小凳子,搬到窗户边。方便程乐乐边吃边看。
他们还喝了一点酒。
程乐乐的脸变得红扑扑的,眼神也迷离了,顾清用慢悠悠的语调教程乐乐念诗。
他说:“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程乐乐傻乎乎地说:“能!肯定能!”过一会儿又问:“小火炉在哪?”
顾清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咱家只有电磁炉。”
程乐乐委屈地瘪嘴:“我想要小火炉……”
顾清被他逗笑了:“过年的时候带你回我老家去,让你见识一下。小火炉算什么?大火炕才是真的厉害。”
程乐乐软软地问:“火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