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塔被奈布送到小区后,她先是把奈布的外套用一个箱子装好,放在他家门口,然后选了些能穿暖的衣裳,出了门。
“阿姨。”
她走进超市门口,十分熟稔地走到收银台。
“今天早上身体不舒服,我上医院了,所以才没及时能来,今天您算半天的钱。”
老板娘应声,又叮嘱她要保护身体,总之就是一些长辈对晚辈的嘘寒问暖。
“对了,晚上回来一批新货,要加班,工钱还是算全天的。”
玛尔塔点头说好。
隔着超市的玻璃墙,她看着路边的银杏,有路过的行人拿出手机拍照,有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女生蹲下捡了两三片夹在书里。
食指指腹磨着收银台,她开始思考怎样还上欠邻居的钱和人情,她马上就要交上一笔资料费,学期末那些杂碎的缴费也多,实在没钱还他。
虽然邻居说了不需要她马上还,他也理解她暂时拿不出那一笔钱。
但是这种亏欠的感觉很不好。
至少对于这个阶段的她来说很不好。
从南戴娜抛下她走后,她自发地把所有人都从生活中剔除掉,既然她的存在对别人来说是个麻烦,那她就不要和任何人有什么交集了,免得让人难堪,让她也感伤。
在学校里,她对所有人都是少言寡语的,用冷漠去掩饰自己,在校外,她是对所有事都置之不理的,除了能让她维持生计的超市老板,她什么都不在意。
直到顾客把购物车推到收银台前,她才回过神来,把以往的旧事从脑子里赶跑,继续开始她机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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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正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她拖着疲惫不堪地身体踏上楼梯,好累,是从内心迸发以至全身的累。
好在楼梯间的灯被修好,不然摸黑上楼的时候总是会被边边角角磕到。
还没走上四楼,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然后清晰地听到按弄打火机的声音,她眼皮耷拉着,继续往上走,最终看到坐在家门口的奈布。
她心里一惊,困意都被吓跑了些许,没料到他会坐在这,大晚上的穿着黑衣黑裤,家门也不关,他是被夺舍了吗?
不想管那么多,转身准备拿钥匙开门,听到他问一句。
“去哪玩了?”
关你什么事。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话没说出口,因为想起他帮了她,但是钥匙在锁口扭动的动作不停,她问:“你在等我回来?”
隔着五六岁的年龄差,奈布没由来地噎了一下,他是不是在等她,自己也说不清。
和麦克他们解局是在下午一点,因为又弄到了些关于他母亲死亡的线索,整个人心情不太好,回家路上看到站在银杏树下拍照的女学生,又想到玛尔塔。
她也是女学生,一个人生活,靠自己养活自己,脸上没情绪,背挺得很直,稍有几次和她对视,她的眼神里面都是疏远,亦或冷漠,让人无法靠近,但无法避免地被她所吸引。
她今天早上还生着病。
那现在呢?她怎么样了?
回到家时只看见摆在他家门口的箱子,他的外套在里面,没有被胡乱放进去,它被叠得很平整,安静地在纸箱里候着他。
他敲了敲隔壁的门,没人回应,有可能出门了。
他又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她应该到家的时间,在自己的房子里细心注意着所有动静,但是什么动静都没有,直到深夜她都没有回来。
现在她回来了,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等她。
“今天早上你病还没好。”他回这一句。
玛尔塔点头,门开了,她说:“我去打工了,谢谢你的关心。”
奈布没有回话,她觉得这话题也聊完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左脚踏进门里。
“玛尔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玛尔塔右脚在空中停了一会,转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