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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乌托邦

无尽砂海

爹!我回来了!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貌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推开房门(也就是我),朝着一股子铁锈味的屋内走了进来。我熟练的坐在沙发上,开始摆弄自己的工具。

老爹你今天去哪了?

灶台上做饭的中年男人回头看了过来,他一脸胡渣,头上包着一个白头巾,头巾已经泛黄了。

他看到年轻人回来有些不满,或许是因为年轻人回来晚了吧。

老爹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就算出去拾荒,也不至于这样吧?

老爹这么晚回来,你妈刚给我数落了一通,说我又带着你出去乱浪了,还把你丢外边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也不明白我妈为何会这么说我爸。

#那你就直接跟他说啊,你根本就没有出去乱浪,更何况我今天是有事情才这么晚回来,至于这样吗?一天天在这吵架

男人听了话,显然不乐意了,他双手在桌子上一拍。

老爹你要我怎么去跟她说?直接说吗?她反正也不听!

我有些无奈,也不想继续再管这些事情了,干脆随口就应付了两句,家里仍然是一股子淡淡的铁锈味,不过进来十多分钟之后也闻习惯了。桌子上酒瓶子乱堆,我也不知道他俩从哪搞来这么多酒,家里灯也是忽闪忽闪的,不过也是咱们这个城市有灯用就不错了。

我走进了房间,虽然说这个房间也是我自己用铁皮在原来的屋子后面的空地上盖的,但是也还挺实用,遮风又防沙,除了昏暗就没什么缺点了,不过由于是在外边的小院子里,也就不用担心这么多通风采光的事情。

咱们这城市坐落于沙海的中央,我也很少听我父亲讲过筑城者的事情,只知道这座城市是先前的人废弃下来,然后我们的首领带着他们,也就是我父亲那一辈的人在这里建立了一个流浪者自助社区,为了让流浪者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感觉,我父亲在这里定居了几年,才认识我的母亲,然后又过了那么一两年才生下了我。

我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有点迷惑,为什么父母亲要在这里生下我?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告诉自己别想了,别想了,算了吧,这日子咱先过下去再说吧,毕竟咱这靠拾荒过日子,饥一顿饱一顿也是常有的事情,还是先考虑考虑手头吃饭的事吧。

过了一会儿,我的房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了老爹的声音。

老爹欸,儿子,吃饭了。

我听到他把饭放在我房间门口的信箱里,然后踏着沙子走了。

我在他放饭的时候应了一声,然后在他走后,我去信箱里把饭拿了出来。

#老爹还是记得我喜欢吃什么的。

我心里想到这里,嘴也不自觉的跟着念了出来,虽然时不时传来风的声音和沙子撞击铁板的声音,但是我丝毫不害怕。

毕竟是自己父母做的饭,还是挺香的。

我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流浪者的基地,只是父亲跟我说,为了让流浪的大家在这里找到一种家的感觉,毕竟这里是沙海中唯一的幸存者的营地了。

我可能不太能理解家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几个亲近的人依靠在一起携手抵抗外面的风雨,这就是我理想中家的状态了吧?

夜已渐深了,城内的供电时间也到了,我房间的那个老旧的表上显示时间已经22点整了,这也是城里停电的时间,毕竟赤砂矿的产量还是不够,储量也不够,只能每天限量供电了。

#晚安吧,乌城(我是如此称呼这里的,因为这里是我的家。)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往常一样,在早上6点30分左右起床,去客厅的箱子里取出自己的工具,不过因为我爸和我妈现在分床睡,所以我爸一般睡沙发,我不能惊动他,所以我只能蹑手蹑脚的去,然后留张纸条在桌子上,告诉他们我出去找吃的了。

我轻轻地将纸条写好,叠在桌子上,虽然我的字迹歪歪斜斜甚至还有几个错别字,但我想他们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年了嘛。

早上起来饿着肚子,其实也挺难受的,不过一想到等会就可以去逛一逛,看一看乌城的市集里有没有人用一些吃的东西来换一些捡到的宝贝或者可再生资源。我记得那里好像会有官方的人去专门收集这些可再生资源,然后根据制定好的计划表上的资源的度量衡来分配食粮通票之类的东西。

乌城的街道上人还是不少,大家好像都是赶着早集去把昨天拾的荒或者工作的产出拿到市场上去兑换成粮票,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工作是什么,但是据说是去挖赤砂矿或者去沙海中探险,听他们说,沙海中其实有很多遗迹,如果运气好,可能还会遇到绿洲什么的,那里一般会有人定居,只是一般规模都不大。

我想着捡到的地理书上的知识,往的市集走去。

乌城其实有规定,就是16到18岁的人,可以参与一些简单的赤砂矿处理的劳动,因为沙漠中总是有一些裸露的矿石,由派出去的拾荒者开采回来,然后送到城内进行加工,以维持城市的基本运转。而我们这些16到18岁的人呢,其实就可以在加工刺杀矿的同时获得一些关于他们的知识,以及一些应用方法,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更好的为了自己和大家的生存去采集这些矿石,然后这些矿石所提供的能源可以供给一些城市里遗留的食物和物品产出仪器。

想着这些内容,我到达了乌城集市。

在上头的摊位那里聚集着大量的人,他们手里都拎着一袋袋的,要么就是废钢材,要么就是废塑料之类的东西,少数几个人带着一些矿石,准备将自己的劳动所得先上交到上头那里去,然后埃文伯伯也就是物资统计局的局长会将对应的量的物资发放给上交贡献的人。

我老老实实的排队站到这一些人后边,我手里有一些昨天捡来的废旧的木材和钢材以及一些废旧仪器的零件

大伙老老实实的排队,十分遵守现在的秩序,因为他们深知流浪的生活中,这样的和平来之不易。

我其实不太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能够拥有这么强的统筹的能力,也就是创建乌城这一个营地的人,但好像记忆中我身边的人都听他的,因为他是切切实实在为我们做好事的人啊。所以我自然也去听他的话,服从上面的安排,因为其实我知道他们的措施一般是不太会让我们底下的人难堪的。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前面的队伍渐渐缩短,终于到了我。

#埃文伯伯,这是我昨天去外面找来的东西,希望能帮到你们。

埃文哎呀,这不是老肖家的那个儿子吗,还挺能干,嗯,这是对应给你的物资,也就是通票,收好了。

埃文将大约十五六张票放到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希望。

埃文真希望我们的事业能够继续延续下去,然后让大家都获得一个平稳的生活。

埃文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了,我们做好自己能做的,尽力为后代创造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就好。

我其实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强烈的信念,但是既然他们在为我们做实事,那我也就帮他好了。

于是我点点头,将手放在了埃文伯伯的手上,我看到他满脸的希冀,虽然我也没看过什么书,但我依稀知道,在这片沙海的南边,是一个叫做内邦的地方,我们这里的很多人都是从那里流放出来的,书是好东西,知识也是好东西,虽然我们这里很有限,但是上头也会安排大家在劳动中认识我们能够接触到的一切。

在我神游的时候,埃文伯伯轻轻的戳了我一下,让我先走,因为后面的人还在等呢。我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跑走了。

#伯伯再见。

于是我飞奔回家了,回头的时候只依稀看到他在对我招手,我把这十五六张通票留了两张,放自己身上,剩下的就放到了家里的罐子中,这么说来,每天去外面拾荒,我们家也有了不少的积蓄,大概那么三四十张,应该可以换到不少的吃的用的。

我把东西放好之后,我爸还在屋里睡着,不过我今天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了。

#拿这两张通票买完路上的食物之后,我打算出一趟远门,可能会经过我们的002号边防站,因为我还要去那里找一下罗叔叔,罗叔叔,他跟我约好了,说要帮助我出去。(因为16到18岁的人在乌城的规定中,其实是不让出去的,他们暂时从事一些比较简单的劳动。)

于是我背起平时拾荒用的那个破包,包上面还挂着一把铲子和一把镐头,这就是我平时出去拾荒的行头了,我脸上包着一个头巾,戴了个护目镜,这样可以防沙。

我从乌城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往城市的西边也就是002号边防站方向走,罗叔就在那儿当队长。

城外漫天红沙,甚至有点晃眼,地上偶尔可见几株枯死灌木,乌城也是因为有水源才能在这存续下来,也就是乌城的母亲河----锈母河,这个名字很奇怪,对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们城内满是锈迹斑斑的铁皮房子,又因为他是乌城的母亲河,所以又得名乌母河。

我刚好现在要过这条河,有人拿铁皮在上面架了个桥,不过这个桥容易坏,所以一般会有人在这看守,也就是我们的001号边防站

说是说河流,这条河其实也就是一个比溪稍微宽一点的河流,大概也就宽个那么十二三米,但是奇迹般的没有断流,或许他流出来的地方是一个雨林也说不定呢,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我小心翼翼的走上那座铁板桥。001号边防站的人没有拦我,因为老罗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更何况那里的人也都认识我。

我越过001号边防站继续向沙海的更深处进发,沙海上开始起风了,不过是微风,所以我还不用担心迷失,更何况我们拾荒者人手一个罗盘,而且不用罗盘,我们也能辨认方向,虽然我还没学会就是了()

沙海上偶尔可以看到动物的遗骨,我也不知道这些动物是哪来的,我只知道这些动物名称叫做砂狼,据说是从北边的山区来的,但是他们为何会流落到我们这里,也不得而知,莫非是被那边的狼群驱逐出来的?

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眼就看到了前方模糊的哨站的影子。

⁻⁻⁻⁻⁻⁻那里就是002边防站了。

几个男人坐在营地里喝着酒,他们注意到了我在向他们招手。

#罗叔!我来啦!!

我卖力的向罗叔挥着手。

老罗好小子,到了啊,快过来。

老罗也热情的喊了我一声,随后摆手示意我快点过来。

我开始加快脚步向002营地奔去。

不过差点被沙海中的石头绊了一下()

老罗哎呀,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喏,这件马甲给你。

老罗在我过来站定之后戳了两下我的额头,笑着将他手中的那一件灰绿色马甲递给我。

老罗这马甲里边有一个联络器,有问题记得喊我们,绿色马甲也是方便我们在红色的沙海中找到你。这里面还有一些压缩干粮之类的东西,应该够你撑个一天两天的样子,好孩子,告诉我,你究竟想去哪里?

老罗突然的询问和那突然凑近的脸,让我不由得吓了一跳,我有些支支吾吾。

老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出去注意安全就是,不然你爹那边我可不好解释。

老罗如果需要休息的话,你可以在这里歇一歇,歇完再出发也行。

我瞟了一眼手上的表,现在已经9:45了,中午我跟老爸说过了,不会在家里吃,因为我不会回来,看来这次出去要很久了。

我朝罗叔笑了笑,随后把马甲披在身上,继续背起那个背包,马甲有些沉甸甸的,应该是老罗偷偷塞了一个大水袋,依稀记得他以前跟我说过,水很重要。

#是啊,这就是沙海,水很重要,水当然重要了。

我如是自言自语道,然后走出了002营地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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