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唱的什么?”
温宥说出这句话之后,孟芫既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他不是来抓自己去修炼的,但他闲的没事问她唱的歌谣做甚?
“我不唱了,这就继续读书。”孟芫抱着阿苑的手松了松,最后把他放下,她想着温宥应该不会难为一个小孩子,况且阿苑和他也没仇。
“我是在问你唱的什么。”
.孟芫抬眼看着温宥,道:“我母亲……养母教我的歌谣。”
温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睛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孟芫,但却没有失控。
“阿苑!阿苑!”
温宁冲进来,看了看这里面的情况,默默把阿巴阿巴的阿苑抱走,顺便还关了们。
“你之前是不是救过一个男孩。”温宥的语气是肯定,甚至说是笃定,只是想得到认可罢了。
“我养母教我要善良,我一生乐善好施,救的小孩很多,比如把困在树上的小孩抱下来,把迷路的小孩送回家……”
“我是说你十二三岁时,救过的一个小孩,把他带到破庙里,然后在第二天离开,还留下了一个饼子。”
这么说起来,孟芫的确有些印象,当时自己去等哥哥下学,一不小心迷了路,确实碰见过一个十分埋汰的小脏孩乞讨,当时动了恻隐之心,想把他带回家,但是她忘了自己迷了路,好在有个破庙将就。
可是温宥怎么知道,孟芫反应了几秒,道:“你不要说那人是你。”
温宥冷哼一声,“我也不想让你救我。”
“……”
温宥的手背在身后,一下一下的摩挲,“可偏偏就是你。”
此人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他是头一回在孟芫面前这般无能为力。
孟芫并不知他心中所想的是开始后悔把自己拉进岐山温氏,不知言何,便缄默不语。
事已至此,再无退路。
现在将她放走,世家人恨不得对她抽筋扒皮,温宥这般想着,退出了孟芫的房间。
然而孟芫还是听见了他在门外说的那句“还是声调不准的厉害。”
孟芫愤怒,忿忿锤了一下桌子。
……
“总领,我们的兵力和财力支撑不了多久了。”
听着修士的来报,温宥攥紧拳头,“最多能撑多久?”
“半月,可能更少。”
世家在炎阳殿的庆功宴上瓜分了不少钱财宝贝,自温宥重新夺回不夜天以来,同世家作战已有半年,撑了这么久的时间,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知道了,出去吧。”
温宥看着桌边的佩剑,他仍记得当时温若寒将此剑交到他手上时的所言。
“你是岐山温氏最锋利的一把剑,这把炎骁剑,配你,不算折辱了它。”
炎骁剑是岐山温氏创始人的佩剑,世代相传,依旧锋利无比,如今到了他的手中。
到底怎样,能救活岐山温氏。
“宗主。”
方才修士的声音在门外再次响起。
温宥过去开门,修士已经离开,只剩孟芫。
“宗主找我?”温宥问道。
孟芫抬头看着他,神色认真,“岐山温氏,撑不了多久了,是吗?”
“…你既然都听到了,就不必再问,这些不需要你操心,你能做的就是快点成为一个合格的宗主。”
“我有办法!”
温宥挑了挑眉,让她进屋坐下慢慢说。
片刻后……
“不行!”
孟芫站起身,眉头紧蹙,问:“为何不行?难道半月之后,你有别的办法吗?”
温宥也站起身,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说:“没有,但岐山温氏决不能散。”
“为何不能散?你去看看那些温氏的那些老弱妇孺,他们的家人大多死在战争中,现今无依无靠,半月之后,难道要他们跟着一起死吗?你再看看你手下的兵,有的年过五十,有的不过十八,他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困在岐山温氏!不如让他们远渡东瀛,那里没人认识岐山温氏,不会有人歧视他们,对他们喊打喊杀。”
“温宥,你不该为他们想想吗?他们凭什么要跟着陪葬?”
“因为他们姓温,因为你在,岐山温氏就还没有灭。”
“因为我姓温,我就得做这个倒霉宗主?因为他们姓温,他们就得给我陪葬吗?”
温宥的眼神愈发孤寒,仿佛回到了那天,他险些将她掐死的那天,孟芫没有退缩,同样死死的盯着温宥。
她今天去了军营后备处,年过半百的人,身体残疾的人,妇女,小孩,甚至是孕妇都在不停地做着后勤该做的事。他们之间有的人的家人或许都已经死了,可仍旧不得解脱。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