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忙完了,见魏无羡还在书案上画着符咒,轻轻走过去低声道:“魏婴,这是什么符咒,我见你画了好一会儿。”
魏无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拉着蓝忘机的衣袖道:“二哥哥,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蓝忘机听到他叫二哥哥,耳朵和脖子一下子就红了,魏无羡见他害羞,越发得意,抱着他的腰又道:“二哥哥,你怎么了?不喜欢我叫你啊?那要不然你叫我魏哥哥啊,我喜欢听……”
蓝忘机低声道:“魏婴,别闹。”
魏无羡忍着笑道:“怕什么,你又不是没叫过。只不过后来你再也不肯叫了,要不然今晚你偷偷叫给我听听……哈哈哈”
蓝忘机拉他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给他,魏无羡喝了两口,倒在地毯上,头枕着蓝忘机的腿,手里还玩着抹额的飘带。
“可是为了温宁?”蓝忘机道。
魏无羡腾地坐起来道:“蓝湛,你会读心术?”
蓝忘机低声道:“那本秘籍记载的有如何复原有神识的凶尸,想必你就想复原温宁。”
魏无羡复又躺下,脸在蓝忘机的衣襟蹭来蹭去,低声道:“温宁也是因为我才变成凶尸的,虽然他有神识,却少了一魂一魄,和常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现在岐山温氏一脉只剩下他和思追了,如今温宁也有了自己的日子,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娶妻生子,纵然对霍姑娘有意,也不敢表明心意,只能默默照顾她们。那复原的法子也不难,符咒我也想出来了,我想试试……”
蓝忘机叹了一口气道:“魏婴,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法复原温宁的,只是那复原术还需你的心头血,我怕你受不住……”
见蓝忘机没有反对,魏无羡忙坐起来道:“蓝湛,我没事,只是一点心头血罢了,我这天天都有灵药养着,已经好多了。要不后日我们就在山林温宁的住处试试吧,带上思追。”
蓝忘机点了点头道:“嗯,我陪你去,带上思追和莫离。”
其实蓝忘机是不愿意魏无羡这么做的,复原温宁需魏无羡以血画符,还要一碗心头血作为药引,配以灵草丹药方可。魏无羡好不容易养到略好一些,这再耗费心血,不知又会怎样。但若不让他复原温宁,他心里总是惦记着,即使自己身体虚弱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温氏姐弟对江氏、对魏无羡有大恩,他不能忘,也不会忘。
得了蓝忘机允准,魏无羡很是高兴。眼见酉时快到了,自告奋勇去了小厨房提了晚膳回来,催着蓝忘机用膳。
“蓝湛,你快来尝尝!我让小厨房做了些鱼面,还有温宁做的辣白菜,野鸡肉,还有药粥,你多吃一些!”魏无羡麻利地给蓝忘机盛了一大碗鱼面。
蓝忘机看他笑吟吟地忙着,也温言道:“魏婴,你也快趁热吃,都是你喜欢的。”
用过晚膳,蓝忘机又和魏无羡去寒室看望蓝曦臣。
寒室里,聂怀桑和门生调整好素與车,景仪扶着蓝曦臣小心地坐上去,聂源儿又拿了薄毯搭在他腿上,景仪推着扶手,素與车慢慢往前滚动,聂怀桑笑道:“好了,这下二哥就不用整日闷在屋里,可出去晒晒太阳了。”
蓝曦臣微笑道:“多谢怀桑了,这么远送来,费了不少功夫吧!”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道:“二哥见外了,我一接到源儿的传信,就从库房里把这个找出来,又稍微改造了一下,耽误了些时辰,紧赶慢赶来这才晚了。”
蓝曦臣道:“怀桑,今日晚了,留在云深不知处住下,明日再回清河吧!”
聂怀桑行了一礼道:“不了,二哥,我还是要赶回去,家里就留了长枫,我还是回去才放心,等过年我再来给蓝先生和二哥拜年。”
景仪和聂源儿送了聂怀桑出去,正巧碰到蓝忘机和魏无羡,各自行了礼,聂怀桑就急匆匆地回了清河。
魏无羡见那素與车很是精巧,夸赞道:“还是聂兄心思巧妙,这下兄长也可出去透透气,都说伤筋动骨一百日,有了这个,出去就方便多了。”
蓝忘机和蓝曦臣说了魏无羡准备复原温宁的事,低声道:“兄长,那本秘籍我们想带回静室再好好看看,魏婴也好做些准备。温宁他想来云深不知处拜见叔父和兄长,我已经答应了。”
蓝曦臣微笑道:“温公子是思追的家人,又是阿羡的朋友,自是可来蓝氏做客的。秘籍你们拿回去再好好看看,有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谢过蓝曦臣,蓝忘机和魏无羡告辞回了静室。景仪也服侍蓝曦臣沐浴更衣,聂源儿在外间缝制着药枕,上面秀着卷云纹。
回了静室,蓝忘机和魏无羡又仔细看了看关于复原温宁的符咒,二人又讨论了许久,确定了最后的画法和所需的药材,这才惊觉早已过了亥时。
魏无羡合上秘籍,交给蓝忘机道:“蓝湛,你收起来吧!我都记住了,明日就让思追去告诉温宁,做些准备。”
蓝忘机迟疑了一下,接过秘籍,看着魏无羡道:“魏婴……”
魏无羡一下捂住他的嘴道:“蓝湛!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绝不会偷偷看的,那两个问题也还没有想到解决的法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真的想再结丹,我想把错过的那些年都补回来,我想一直陪着你,从春到夏,从秋到冬,不止十六年,而是很多很多个十六年。蓝湛,若是你不同意,我就不试了,但我也会好好活下去,我舍不得你。”
蓝忘机眼角有些红了,他抓着魏无羡的双手低声道:“魏婴,我……我也舍不得你,让我们再想想,有了万全之策再试,我陪你。”
放好了温泉水,魏无羡先帮蓝忘机沐浴,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魏无羡轻轻帮他擦着后背,忍不住亲了亲那些狰狞的疤痕,手轻轻拂过,生怕弄疼了。
蓝忘机温言道:“魏婴,都过去了,早就不疼了,你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给肩膀上了药,让蓝忘机先躺下,魏无羡才去沐浴,收拾好了,也躺在蓝忘机身边,想到白天时的情景,忍不住笑道:“蓝湛,你看魏哥哥对你好不好啊?”
蓝忘机一愣,抱着魏无羡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魏无羡就喜欢看他窘迫的样子,又逗他道:“叫魏哥哥啊……”
蓝忘机:“……”
魏无羡佯装生气道:“你不叫啊,那我以后也不叫二哥哥了……”说完撑死身子,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蓝忘机。
蓝忘机抿紧了了嘴,脸在烛光下越发显得绯红,魏无羡挑了挑眉,一脸的坏笑。
蓝忘机张了张嘴巴,还是没能叫出来,低声道:“魏婴……我……
魏无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抱了抱蓝忘机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傻二哥哥哦……”
蓝忘机挥了挥衣袖,熄灭了烛火,黑暗中凑到魏无羡耳边道:“魏婴,我不傻……”
魏无羡的回答都被堵回去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无羡有气无力道:“蓝湛,你还没去巡夜呢……”
蓝忘机给他掖好被角道:“魏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