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好大一会儿,金凌就带着大家去了一家不太起眼的酒馆。这是江氏的产业,很是低调,知道的人不多,更不知道这里有荷风酒。
六个大大小小的少年围坐一桌,金凌点了几个辣菜,又要了几个素菜,还要了两坛荷风酒,正要拍开,思追道:“金凌,我们这样在外喝酒,江宗主他……”
江盼笑了笑道:“思追师兄放心,师傅既然允准我们出来,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儿喝酒的,就这两坛,多了掌柜的也不会给。”
思追和江筝不喝酒,金凌给他俩要了些果浆,酸甜可口,思追很是喜欢。
江盼和江忆兄弟俩也不善酒,陪着喝了一杯就放下了,剩余的都被景仪和金凌分了,二人很是尽兴。
江盼让小二送了醒酒汤来,让他二人喝了,又用了些饭菜,除了脸有些微红,却也看不出喝了酒。
思追看了看天色,笑道:“逛了大半日了,我们该回去了。”
江盼也想回去了,他和江忆都不在莲花坞,怕师傅有事又找不到人。于是,出了酒馆,大家走走看看,往莲花坞走去。
江筝今日未歇午觉,又跟着逛了半日,有些困了,江盼见状,要背他回去。哪知江筝却赖着金凌,非要他背。金凌翻了翻白眼,嫌弃道:“我才不要背你,口水都弄我身上,去去去……”
江筝有些委屈,瘪着嘴快要哭了,金凌无奈地蹲下来道:“上来吧,你可千万别嚎,让舅舅听到又以为我欺负你。”
江筝喜滋滋地爬上去,搂住金凌的脖子,一路上摇摇晃晃,还没到莲花坞居然已经睡着了。
莲花坞里,魏无羡还没到申时就醒了。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心里很是安宁,这一觉也睡得很安稳。醒来时,见蓝忘机正在榻边看一本佛经,神色专注。
魏无羡挪动了身子,头枕在蓝忘机腿上,双手抓着他的衣袂,也不说话。
“魏婴,你醒了?可想起来?我们去看看那清荷苑可好?”蓝忘机摸了摸他的额头道。
“嗯,蓝湛,让我再躺一会儿。”魏无羡闭着眼睛道。
躺了一会儿,起身收拾了一番,蓝忘机又给他穿了带来的披风,和外面的门生打了个招呼,这才出了莲花坞。
清荷苑就在莲花湖边,是一处不大却很精致的院落。
“蓝湛,这儿看起来有些眼熟,你看像不像……”魏无羡推开院门,有一些诧异。
“像云深不知处。”蓝忘机温言道。
“含光君,魏先生!”一个精瘦的老者从屋内走了出来。
“魏婴,这是祥叔,负责看守这里。”蓝忘机微微颔首,对魏无羡道。
“祥叔,我们就随意看看,您忙去吧!”魏无羡笑着拱拱手道。
走进内室,魏无羡瞪大了眼睛,这里和静室没多大区别,就连陈设都差不多。想想也对,云深不知处几处住所都差不多,简单雅致,还有几分清冷。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去每个房间转了转,拍手笑道:“蓝湛,我怎觉得我还在静室,哈哈哈,就少了院子里的莲池和凉亭了,嗯,我喜欢。”
蓝忘机抿了抿嘴角道:“嗯,出门就是莲花湖,到了夏日,我们可去摘莲蓬。”
魏无羡抬抬下巴道:“蓝湛,你会划船吗?肯定不会,我教你呀!我跟你说,我划得可快了,别人都追不上我……”说起往事魏无羡又是滔滔不绝。
“魏婴,你若是喜欢,我们就买一处莲塘,你可随意采摘,不必再去偷……”蓝忘机温言道。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道:“什么偷啊!那都是小时候干的事了!买什么莲塘,这莲花湖我随意进出,莲蓬随便摘,嘿嘿嘿,更甜……”
魏无羡和蓝忘机商量着空了一间屋子作为魏氏祠堂,余下的事情又写了条陈,交给祥叔去办,蓝忘机又叮嘱几句,见天色已晚,二人这才回了莲花坞。
他们前脚进了莲花坞,正在试剑堂和江澄说话,几个少年也回来了,见他二人忙行了礼。
见江筝睡着了,江澄忙让江盼把他抱回卧房,免得着凉了。
景仪拉了拉江忆的衣袖,对他使眼色,江忆会意,走到江澄面前跪下道:“师傅,我想去姑苏蓝氏听学。”
江澄愣了一下,这些年云梦江氏从未派过子弟去蓝氏停学,其中原因不言而喻,今日听江忆说起,便问道:“你怎知蓝氏听学之事?”
江忆道:“金凌说的,他不是也要去?”
魏无羡听了这话,知道这江忆是听说江盼和金凌都要去蓝氏听学,也想跟着去,便笑道:“江忆,你年纪尚小,过两年再去也不迟。”
江忆一听急了,又跪在魏无羡身前道:“大师伯,我过了年就十四了,不小了,我想去!景仪师兄说你说可以,含光君一定会同意的!”
魏无羡瞪了景仪一眼,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蓝忘机道:“若江宗主同意,便可。”
魏无羡一把拉住准备去求江澄的江忆道:“不行!”
一屋子人都不说话,看着魏无羡,那江忆更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澄。
江澄一把拉过江忆,沉声道:“魏无羡!你什么意思?蓝二公子都答应了,你凭什么阻拦?难不成我云梦江氏的子弟就这般不入你的眼?”
见江澄发怒,蓝忘机站起身来,挡在魏无羡身前,几个小辈更是鸦雀无声。
“魏婴,也不是不可,你为何要阻拦?叔父那里我去说。”蓝忘机低言道。
魏无羡伸手拉开蓝忘机,走到江澄面前,见他满脸怒火,也不在意,反而拉过江忆道:“江忆,字念回,云梦江氏宗主亲近弟子,我可有说错?”
江忆摇摇头道:“大师伯您说的没错。”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道:“念回,你师傅就你们三个亲近弟子,江筝尚小,外面的那些弟子远不如你和师傅亲近,偌大的莲花坞全靠你和江盼帮着师傅打点,倘若你和江盼都去蓝氏听学,那这家里该如何?当年你师傅凭一己之力重建莲花坞,苦苦支撑到现在,很是辛苦,大师伯很后悔没有和他一起,难不成你也要撇下你师傅?你说真的想来蓝氏听学,待满了十五岁大师伯亲自来接你去。虽然含光君可以为了你破例,但到底是违犯家规的,你师傅也曾在蓝氏听过学,这违犯家规后果他也是知道的。再者,江盼不在,你师傅身边还有你,也可以多加历练,也可来蓝氏探望江盼,住上几日也未尝不可。等来年你来听学,又有江盼陪在你师傅身边,如此甚好。你和江盼,江筝,在大师伯这儿和思追、景仪并无差别,只是大师伯不放心你师傅一个人在莲花坞,大师伯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