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把劝服蓝曦臣去兰室授课的事情向蓝启仁秉明,蓝启仁十分惊讶地道:“忘机,你是如何劝服曦臣的?”
蓝忘机回道:“是魏婴。”
蓝启仁一听是魏无羡,太阳穴不禁跳了几跳,又想到蓝曦臣的样子,能劝服他不易,心中不觉对魏无羡的厌恶又减了几分。沉吟片刻道:“忘机,曦臣的身体还需调养些时日,这家主之事,还是由你代劳,等曦臣康复后,再交还于他。”
蓝忘机行礼答应,自回静室。
走到寒室的院内,蓝忘机驻足看向屋檐之下,思绪万千。魏婴,自十三年前开始那里一直挂着一盏兔子灯,每个夜晚都会亮起,只为当日和你在山顶放灯一起许下一生除奸扶弱,无愧于心的诺言。多少个夜晚,我在这里仰望明月,灯月依旧却不见旧人归。魏婴,我想用这盏灯照亮你回家的路,温暖你孤寂的心。
魏婴,我自小习惯孤独,独来独往,不喜与人触碰,也从不关心四时常景。你来之前,我从不觉得四季有何不同。你来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四季有百花也有蝉声鸟鸣,只是百花都不及你的眉眼笑意,鸟鸣都比不上你呼唤我蓝湛时的悦耳动听。你走后,我的四季落满霜雪,不再更迭,只剩下我一路寻你不曾停歇,只是,魏婴,我寻遍天涯海,无风无月也无你。
魏婴,你终于回来了,我不再孤单。
魏婴,从此之后,有我护在你身边,只要你叫我,魏婴,我在!
魏婴,屋檐下的兔子灯我收起来了,故人已归。
魏无羡在静室内听到脚步声,却迟迟不见人,走出来见蓝忘机伫立在院中出神,走过去拉起蓝忘机的衣袖,笑问道:“蓝湛,你怎么了?”
蓝忘机握了握魏无羡的手,拉他在石凳上坐下,温言道:“看院中的这些花草有些枯萎,需要修整打理一番了。”
魏无羡道:“我认得这些,是芍药花,待到明年夏日,这院中必定是花开锦簇,那时我们可以赏花赏月赏美酒,一定得是天子笑!”
蓝忘机见魏无羡说明年夏日要在这院中赏花赏月赏美酒,心中那一丝丝担忧总算是放下,答应道:“好,天子笑。”
“蓝湛,为何你这院中只种了芍药花?”
“因为你画过?”
“我画过?什么时候?”
“藏书阁。”
魏无羡听到这里,愣了愣,想起来了,当年来云深不知处听学,被蓝先生罚在藏书阁抄家规,蓝湛监督,自己每日在他面前撒泼打滚,挺尸装死,为了撩拨蓝湛,给他画了一副正坐在案几前认真看书的画像,只是当时作恶心起,在画像上蓝湛的耳朵那里加了一朵芍药花,当时蓝湛还说自己无聊至极,这么多年了,难为蓝湛还记得。想起当时自己还把蓝湛的书偷换成美人图,蓝湛那大惊失色的暴怒模样,魏无羡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蓝忘机看到魏无羡哈哈大笑,知道他是想起当日之事,正准备开口,魏无羡抢着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知羞是吧?你知道我何不知羞吗?”
蓝忘机道:“为何?”
魏无羡转转眼珠,一脸坏笑道:“因为我的不知羞藏在你这里,你帮我收着呗,否则怎会我去哪儿你都要跟着去,你才是不知羞,哈哈哈。”
蓝忘机看着眼前人笑意盈盈,不禁也扬了扬嘴角,想起那副画,眼中还是藏不住失意。
“画不在了。”蓝忘机道。
魏无羡好奇的问道:“不在了?去哪儿了?”
蓝忘机摇摇头,低声回道:“当年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藏书阁损毁严重,我回来找过,却找不到了。”
魏无羡心里有了主意,却什么也没说,拉起蓝忘机的手,边走边说道:“蓝湛,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