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前的小池里,锦鲤甩尾,溅起一小片水花,声音在幽静的庭院中更显突兀。
暮色已经降下,四周亮起了暖暖的灯笼。
上官浅手中提着的竹篮已经掉落在地上,里面的许多首饰散落在地。
但她却不敢捡,一把薄薄的剑刃直指她眉间,那把剑的主人正是宫远徵。
宫远徵别动。
少年举着薄刃,双手出乎意料地稳定,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
宫远徵站起来,别碰任何东西,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话里带着压迫的力量,上官浅只能举起手,缓慢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宫远徵危险的眼神目不转睛,背后是医馆常年的药气,上官浅却觉得在那少年身前仿佛闻到了剧毒,这个人很危险。
宫远徵你是谁?
上官浅上官浅。
宫远徵这名字听着耳熟,新娘?
上官浅是。
宫远徵你不该来这里。
上官浅我知道。
宫远徵知道还来?
上官浅姿态羸弱。
上官浅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找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皱眉)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中?
上官浅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宫远徵不想还来?
上官浅大夫说身体湿气郁结不适合生育。
宫远徵那你说的“之前想,现在不想”是什么意思?
上官浅盯着宫远徵的脸,突然反问。
上官浅你应该就是宫远徵少爷吧。
宫远徵沉默不语,但是刀尖稍稍往后退了一寸。
上官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脸上立即堆起憧憬般的笑容,眼里带着光。
她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在这样的神态下,连宫远徵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都忍不住动容。
上官浅“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宫远徵的刀突然放下了,桀骜少年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上官浅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充满磁性又极度冰冷的声音。
宫尚角你很了解我吗?
最让无锋闻风丧胆的宫尚角,任何阴谋在他面前,他通常能够一眼识破,一招制敌。
角宫主外,宫尚角又精明能干,在外手眼通天,所以这些年,无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和珍奇异物都是一箱箱往宫门里运。
他眸色幽邃,身上有一种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深沉和神秘,看起来像一只苍鹭,生人勿近。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上官浅感受到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喉咙口。
很快她双手合拢,侧身半蹲着,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无意触到了腰上悬挂的那枚玉佩,轻轻一晃。
姒卿舒服地躺在诊疗房里的软榻之上,享受着阿如的按摩,日子快活似神仙。
看似轻松,那小脑瓜里早就在盘算如何赖上宫门了。
宫唤羽这个活不长的,居然打乱了她的计划。
现在又卡在选亲上了。
上官浅此刻八成就是在隔壁医馆了,宫尚角在,宫远徵肯定也在。
不过初次见面,上官浅如何会让宫商角选了她?
难道二人早有勾结?暗地陈仓?!
宫门的规矩阿如已经告诉她了,案发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宫尚角突然离开旧尘山谷,执刃这个位子还轮不到宫子羽这个纨绔。
宫唤羽的死恐怕早就在无锋的计划当中了,若上位的是宫尚角,对于无锋来说是最危险的。
但若是宫子羽,结果还真不好说。
她还是得想个办法留下来,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看在她是遗孤的份上,也会多加宽容吧。